一夜之间,他俩的生活全都变了。
拉腊对凯勒说:“从今以后,我就在家里办公。菲利普需要我。”
“好的,我理解。”
电话和祝愿卡纷至沓来。玛丽安·贝尔原本就是位不可多得的姑娘。她处事谨慎得体。从不碍手碍脚。“别为这些操心,阿德勒太太。就让我来处理吧,如果您愿意的话。”
“多谢,玛丽安。”
威廉·埃勒比打过几次电话,但菲利普拒绝接。“谁的电话,我都不想接。”他对拉腊说。
斯坦顿大夫说的没错,菲利普的手腕这会儿疼痛难忍。他尽量不吃止痛片,除非在万不得已时。
拉腊总陪伴在他的身边。“我们打算把世界上最好的大夫请来,亲爱的。肯定有人能接好你的手。我听说瑞士有位医生……”
菲利普摇摇头。“无济于事了。”他看看缠着绷带的手。“我是个残废人。”
“别那么说。”拉腊语气激烈地说。“有成千上万的事,你可以做。就怪我自己。要是我那天不去雷诺,要是我和你一起去了音乐厅,这种事是决不会发生的。要是……”
菲利普苦笑道:“你过去一直要我多呆在家里。好啦,而今我是再没任何别的地方可去了。”
拉腊的声音干哑起来。“有人说过:‘不要轻易想得到什么,因为没准你就得到了。’我是想过要你呆在家里。可没想过是这样的呀。我无法忍受看你痛苦的样子。”
“别为我担心。”菲利普说。“我只是心里乱得很,得理出个头绪来。这事发生得太突然了。我……我大概至今还没怎么缓过神来。”
霍华德·凯勒带着几份合同来到了楼顶套间。“你好,菲利普。感觉好吗?”
“好极了。”菲利普抢白说。“我感觉真是好极了。”
“这问题问得很蠢。抱歉。”
“别介意我的话。”菲利普道歉说。“我最近情绪很不正常。”他用右手敲着椅背。“那狗杂种要是割了我的右手就好了,那样的话,有六七支左手协奏曲我仍可以弹奏。”
凯勒想起了那晚宴会上的谈话。咳!有好几支协奏曲是专为左手写的呢。六七位作曲家专门写过左手协奏曲。德穆特、弗朗茨·施密特、科恩戈尔德都写过。拉韦尔作的左手协奏曲更是美妙动人。
保罗·马丁当时在场,听见了上述内容。
※※※
斯坦顿大夫到楼顶套间来看菲利普。他小心翼翼地揭去绷带,一条又长又难看的疤痕露了出来。
“看看手能不能弯曲?”
菲利普试了试,根本不可能。
“疼痛怎么样?”斯坦顿大夫问。
“很厉害,不过我不想再吃那些该死的止痛片了。”
“我还是要给你开一份的,痛得受不了就服几片。请相信,过几天就不疼了。”他起身告辞。“我真的很难过。碰巧我也是你的崇拜者。”
“那就去买我的唱片好啦。”菲利普莽撞无礼地说。
※※※
玛丽安·贝尔向拉腊建议说:“请个伤科医生来治治阿德勒先生的手,你觉得有效吗?”
拉腊想了想。“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治好。”
拉腊把这个想法告诉菲利普时,他摇摇头。“不,那有什么用?大夫不是说过,……”
“大夫也会说错的。”拉腊坚定地说。“我们打算什么法子都试试。”
第二天,一位年轻的伤科医生来到公寓,拉腊把他带进菲利普房间。“这位是罗斯曼先生。他在哥伦比亚医院工作。他将尽力帮助你,菲利普。”
“祝你走运。”菲利普讥讽地说。
“请给我看看那只手,阿德勒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