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第一天晚上是八条大路,第二天晚上是七条大路吧?”
“……”
“我是说牛车消失的地方。”
“喔!”
“消失之前,牛车一直顺着朱雀大路往皇宫方向前进吧?”
“嗯。”
“以此类推,第三天应该是六条大路,第四天是五条大路,今晚是第五天,应该是四条大路吧?要是有人偶然看到了那牛车,我的猜测便会更确定了。”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可是,晴明啊,从朱雀大路的罗城门到皇宫的朱雀门这一段路,那牛车可以只花一天就一口气抵达呀!”
“对方大概也有种种不方便的地方吧。”
“这样说来,晴明,如果不理对方的话,后天——也就是第七天晚上,牛车便会抵达皇宫的朱雀门啰?”
“应该是的。”
晴明说毕,博雅更加用力地抱着胳膊凝视着庭院。
“事情变得很棘手。”博雅凝视着庭院愈来愈浓的夜色,自言自语道。
“所以才找你明天去看啊。”
“看牛车?”
“亥时之前,我们只要躲在朱雀大路和三条大路的十字路口附近就行了。”
“这样便可以解决问题吗?”
“看了再说。如果是太恶劣的鬼,只能向皇上报告一切,请皇上暂时回避一下,要不然,就得准备特殊咒术了。”
“反正这方面是你的专长,就交给你办了。老实说,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
“想请你帮我解释一样东西。”
“解释?”
“老实说,我收到一封女人的信——不,是一首和歌。”
“和歌!博雅,你是说有女人送和歌?”
“是啊,收是收到了,可是我对这方面完全不懂。”
“你不懂和歌?”
“和歌跟你的咒一样,太复杂了。”博雅回道。
晴明只是报以微笑。
身强力壮的博雅一副木头人模样,脸上流露出对和歌一窍不通的表情,坐在那儿。然而一旦让这男人弹起琵琶,又会用拨子弹奏出判若两人的音色。
“我实在不懂和歌的雅致。”博雅自言自语。
“什么时候收到的?”
“喔,我记得很清楚,是四天前的下午。那天我捧着皇上抄写的《般若经》,打算往东寺献纳。才刚离开清凉殿,徙步正要通过承明门时,有个大概七、八岁的女童,突然从紫宸殿前那株樱花树下跑出来,塞给我一封信。而且,晴明呀,那封信上还附了龙胆花……”
“是吗?是吗?呵呵……”晴明望着博雅,愉快地微笑。博雅则意识到晴明的视线,故意板着脸,假装不在意。
“我低头看了一眼信和龙胆花后,抬起脸来,那女童已不知去向了。”
“哦。”
“那女童不可能单独出现在那种地方,大概是跟随哪位王公贵戚小姐进宫朝贺的吧。那时,我打开信看,才知道是和歌。”
“先让我看一下那首和歌。”
听晴明如此说,博雅从怀里掏出信笺,并将信笺递给晴明。
信笺上写着一首和歌,是女人的字迹。
“啊哈,原来如此。”晴明边看和歌边点头。
“什么意思?什么原来如此?”
“你是不是对哪个女人太冷淡了?”
“冷淡?没有啊!只有女人不理我,我可从来没冷淡过女人。”博雅面红耳赤地反驳,“晴明啊,你快说,那上面到底写些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