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嗯,也是那片修罗树林的中央。”
“你也被抓来了?”
“才不是呢。”
亘靠在墙上。“不是的话,总会有办法把?只要能弄到铁门的锁匙……”
“所以说,我做不来的嘛。”甜甜的声音断然地说,“我只是来激励你而已。我觉得不尽早唤醒你就坏了,所以拼了命攀上这里来。希望你领情吧。”
“要说领情……”亘望望窗户,心想:她说“攀上”,是怎么一回事呢?
“亘,在里头可别作深呼吸,尽量在窗户旁呼吸为好。”
“为什么?”
“因为修罗木的香气对脑子不好。”
亘猛然背贴墙壁站立,盯着散布整间房子的枯叶,树叶在窗外吹来的微风之下像有生命似的窸窣作响。
“对脑子不好?”
“会使精神错乱的。”甜甜的声音说道,“这是用于刑讯的香木嘛。”
亘几乎就要喊出“住口!”的时候。沉重的铁门外传来“卡嚓卡嚓”的声音。
亘已是紧贴墙壁,后脑勺几乎硌疼了,此时不禁还想往后退。门轴“吱吱”响着往外打开,从门缝处刚看见一双手,随即见一名大个子男人端着一支弓枪走进来。
这是个大胡子男人,一身类似工作服的装束,脚下是粗犷的皮靴,靴子与亘林中所见的两条腿穿的一样。
弓枪上的利箭对准了亘的头部正中。倒是比瞄准胸膛要好。大胡子男人不做声地往门旁一站,第二个人走进来了。此人较前面进来的人瘦小得多。他身穿长裾法衣,类似在利利斯镇的西斯蒂娜·托列巴德斯教堂遇见的戴蒙主教穿的那种。不仅如此,他右手持勺、左手持手镜的打扮,与西斯蒂娜像如出一辙。
“好像醒过来了嘛。”穿法衣的男子用格外高亢的声音说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亘拼命搬动僵硬的舌头,好歹发出了声音:“托利安卡——医院。”
“没错,看来记忆没有消失。”
穿法衣男子微笑起来,仔细打量,他是个摸样纯朴的美男子——不,说不定是个女孩子?
“我是来找朋友的。”亘说话时声音发颤,“利利斯警备所的帕姆所长说,托利安卡魔医院里有个少年很像我的朋友,我们就过来看看。”
穿法衣的男子微笑着走近亘。他一走动,散布室内的修罗树叶便让路似的左右分开。
“所长也跟我们联系了,他说,胸怀邪念。目露凶光的女神走狗,已踏足我神圣的土地。”
“帕姆所长这样说的?”亘瞪大眼睛,“可告诉我们托利安卡魔医院情况的,也是他啊!”
此时亘终于醒悟了。他把我们诱骗到这里了。所长撒了谎,他并没有美鹤的消息。他为了让我们进入修罗树林,让他们抓住我们而撒了谎!
“原来是个陷阱……”亘无法抑制地喃喃道,带着颤音,穿法衣的男子依然面带微笑,走得更近了。他躬身凑上前来,与亘几乎气息相闻。
“你是‘旅客’。没错吧?”
亘没有回答。帕姆所长应该不知道这一点。
“即便不说,也是隐藏不了的。”穿法衣的男子继续说,“我们知道你在加萨拉镇干了什么事。我们得到情报了。帕姆所长也从一开头就知道了所有情况,假装不知而已。”
原来如此。没有听从基·基玛的忠告,就这样遭到报应?
“假如我是‘旅客’,会怎么样?”亘心里头咒骂着自己的怯懦,反问道,“对你们有什么妨碍吗?有什么不合适吗?”
穿法衣的男子脸上仍贴着那份笑容,平静地答道:“‘旅客’永远是我们的敌人。人人得而诛之,否则违背老神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