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奇怪的是,荷鲁斯之眼的纹章下,竟隐隐刻着楔形的文字!
那是一座极为简朴的桥,与其说是木桥,不如说是粗绳为基、铺垫若干木板所成的简易桥梁。即使如此,尼罗河宽广而涨落有期,若非这里恰好有高地,这桥也很难搭建起来,建筑之时肯定颇动了一些心思。艾薇起初稍有犹豫,在这样荒凉的地方,骤然架起这样一座桥,简直要让人怀疑对岸是否有所埋伏,或者干脆就是神秘攻击者的老巢。她再稍微定睛一打量,木桥虽然构架从简,却少说也有十年的历史,绝非一朝一夕建造供用的。
冬向她小声示意,她便点点头,两人小心地从岩石后面绕到桥前。冬对艾薇说:“殿下,这座桥有了时日,不如我先走,若是走过三步还没有问题,您再上来。”
艾薇没来得及说好与不好,冬已经一脚踏了上去。艾薇紧张地看着冬,少年放低身体,在摇摇晃晃的木桥上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又踏了几脚,确认安全了,他才回过头来,向艾薇挥挥手,示意安全。艾薇刚要踏上木桥,突然发现木桥这一侧的柱头上仿佛刻着什么东西。她俯身看去,那粗糙的刻工,绘出的竟然是荷鲁斯之眼的图腾!
秃鹰与眼镜蛇守护着颀长的独眼,这是埃及广为流传的荷鲁斯之眼的标识。虽然离埃及边境不算很远,但这一带的生活环境十分严酷,加之古实的经济确实较地中海诸国相差甚远,埃及商人鲜少会经过这里,必然不会在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费力架起一座桥,更别说有心情在这里刻下荷鲁斯之眼的图样了。
然而,更令人奇怪的是,荷鲁斯之眼的纹章下,竟隐隐刻着楔形的文字!这种源自苏美尔的文字,在三千年前,主要为巴比伦、亚述及赫梯所用,埃及及其傀儡国古实使用的均是象形文字,二者相差甚远,艾薇绝对不会看错!她当下凝神,细细将上面楔形文字的形状大致记在脑海里,希望之后可以有机会将其意思破解。
艾薇再一抬头,看到冬正略带焦急地向她招手。她连忙将身上沉重的装饰品一摘,往桥头一扔,踏上木桥,快步向尼罗河西岸走去。
艾薇脚步虽轻,但是绳索牵引的木桥却不停地晃动,她需要时时停下脚步,用手扶着两旁的绳索,稳住自己的身体。脚下的木板缝隙很大,可以透过其间看到蔚蓝的尼罗河水,被天空毒辣的阳光照射着,闪耀着如同金鳞一般的光芒。
一阵风吹过,木桥又晃动了一下。尼罗河翻涌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脚下的河水不停地旋转着,好像沉船时出现的旋涡,随时都可以将人吸进去。艾薇的目光竟一时无法从那蔚蓝的螺旋移开。耳边听到冬小声地呼唤她,她便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想要快速地走过桥去。看着离西岸距离已经不远,只听身后传来越来越近的追赶声、兵械声,回头看去,东岸尘土飞扬,想必是那些神秘的攻击者已经发现了他们。艾薇心里一急,慌忙想要赶快走过去。就在这时,木桥又重重地晃了一下,她一个不稳,猛地摔在了一边,心脏突的一声,几乎要停止一般,四周转瞬陷入黑暗。
此时四肢冰凉,五感皆失。
她用尽全力,也感觉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虽不觉得疼,却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她用力将手向旁边伸去,渴望能够摸到方才的木板,但仿佛一切都是徒劳,无论她怎样用力,身边始终是一片虚无。
她沉默了半分钟,随即想或许自己是昏迷了,但是这样清醒的神思,却又与平日没有分别。又过了一会儿,举目望去仍然是一片黑暗。未知的恐惧终于渐渐涌上心头,她奋力地举起手,拼命地向身体两旁拍去。
这时,艾薇的手指终于有了触感,纤细的手却似是落进了什么人的手里,掌心宽厚却稍嫌冰冷,还有些微的汗意。耳边有嗡嗡的声音,一开始她好像听不懂,后来才渐渐透过空气的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