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一回到姐妹屋,嫂嫂阿好便奔来迎接。光看那副神情,阿初立刻晓得她不在家时,兄长六藏接获不寻常的案件。
“太好了,你哥哥也刚进门。”
“哥哥后来又外出啦?”
“总之情况不简单,去问清楚吧々”
阿初碎步跑向六藏的房间,扬声呼唤,随即传出回应。
拉开门,只见榻榻米上摊着一张平面图,六藏坐在图前。于是,阿初在哥哥对面正座。
“发生什么事?”
六藏挑起粗眉,神情苦恼地回视阿初:
“有人被掳走了。”
阿初说不出话,只能望着哥哥。
“今天你出门时,不是有客人造访?”
就是那对在门口擦身而过的夫妇。
“嗯,我记得。”
“那对夫妇在元大工町开一家叫长野屋的蔬果铺。他们十三岁的女儿阿律,今天一早忽然不见。”
“今天一早”这几个字,如落雷般劈进阿初心底。
她蓦地忆起,与长野屋夫妇错身之际,浮现脑海的那片腥红血色,正如阿秋神隐时政吉所见的朝霞。
“那个阿律姑娘,是不是消失在朝霞中?”
阿初这么一问,纵然是深知她神奇力量的六藏也大为吃惊。
“你怎么知道?”
“不仅如此,阿律失踪时还刮起一阵强风,对吗?”
六藏依旧双手交抱,点点头。
阿初思忖,肯定没错,遇见长野屋夫妇时瞧见的幻影,就是今晨发生的异事残留在他们身上的片段。
无论掳走阿律的是何方神圣,多半也掳走了阿秋。同一个妖魔鬼怪,借旋风拐带两名姑娘。
“阿律像遭遇神隐一样突然不见,是吧?”阿初气势汹汹地问六藏。
“嗯,而且怎么找都找不到。但过午之后,有人朝屋里丢一封信,写着阿律在他们手上,想要女儿就拿钱换。”
阿初不由得大喊:
“这……这是骗人的,根本不可能!”
阿律与阿秋在相同的情况下消失,带走她俩的显然是同一个怪物。那么,应该就是撕下习字本的纸张当飞镖攻击阿初,又从天花板上放话威胁“连你也宰掉”的妖魔。
那种东西,怎会丢信要钱?
“这是个骗局,太奇柽了。”
六藏睁大双眼。“你有啥凭据?”
“哥哥也认为长野屋一案……阿律失踪的情形不像掳人勒赎,才会等我回来吧?既然这样,就别怀疑,要相信我啊。”
六藏沉着脸应道:“确实。好吧,我明白了。”
“那么,给长野屋的那封信上,有没有写别的?得付多少赎金?”
一千两。今晚丑时三刻(半夜三点至三点半),将钱拿到中之桥西侧桥畔。
那一带的中之桥,位于小船町二丁目与二丁目的界线,跨越引自日本桥川的渠道。渠道两旁皆是仓库,所以夜里人影稀疏,灯火也阑珊。
阿初视线落在那张日本桥附近的平面图上。“哥,这不是很好吗?就把来取钱的家伙一网打尽吧。中之桥,地方倒选得不错,可以省下不少工夫。”
中之桥横跨的渠道北侧,便是傅马町的牢房。
“瞧你起劲的。”
“那当然。竟利用神隐趁火打劫,从担心得快发疯的父母身上骗钱,没有比这种人更卑鄙无耻的。哥哥,我该做些什么?其实我很想到长野屋瞧瞧。”
阿初想看看阿律消失的地方,也想当面向她双亲问话。得知阿秋一事时,由于已过一段时日,许多线索都无法追査,但阿律才被掳走不到一天,或许还残留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