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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包间里凭空消失了一个人。侯总喷着满嘴酒气说:“高能!你怎么不去唱歌?不给我面子嘛?快点去点几首歌,每个人都必须要唱的哦!”

    犹豫的时候,田露推了我一把,难得温柔地说:“快去点歌,大家都等着你唱呢!”

    终于挪到点歌的屏幕前,醒来后的半年,我还从没唱过卡拉OK。虽然许多歌我都认识,但不知该点哪一首好,便进入歌手点歌的画面,从头到尾翻歌手的名字,将近最后几页,一个名字跳入眼中——张雨生。

    点开张雨生那些曲目,感觉每一首都那么熟悉,心里涌起一股热流,传遍全身的毛细血管,我点了一首张雨生的《大海》。

    很快轮到我唱了,随着旋律的开始,同事们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我尴尬又紧张,就像第一次走上舞台,当字幕打出“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把它放在心底……”我自然地唱了出来,契合旋律与节奏,就连音调也如原唱那么高亢清亮。

    完全不是我的声音,平时唱歌绝对没有这么高。唱到高潮部分,简直已不认识自己,完全脱胎换骨了一般,不再畏畏缩缩,也不再含蓄内向。眼前不再是狭小的钱柜包房,而是无数闪光灯下的个唱舞台;观众也不再是侯总老钱田露他们,而是举着各色牌子的亿万狂热粉丝。我忘情地举着话筒,随着MTV里的张雨生而高歌,仿佛刹那间灵魂附体。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所有受过的伤/所有流过的泪/我的爱/请全部带走!”

    当我嘹亮的歌声唱向最高音,包房里的人们都已惊呆了,老钱流下长长的哈瘌子,田露掉下了她的假睫毛,侯总则把一杯红酒洒在了裤子上。等我唱完大家都沉默了,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我,包房里死一般寂静了半分钟,接着便是暴风骤雨般的掌声。

    “太棒了!”

    “高能,你简直是技惊四座!”

    “快点去报名参加选秀比赛,你肯定能得全国冠军!”

    “张雨生复活,也不过如此嘛!”

    ……

    面对雨点般的赞誉,有些受宠若惊,我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小职员,没有理由对我拍马屁,显然我震撼到了他们。

    我又点了好几首张雨生的歌:《天天想你》、《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心底的中国》、《大地的天使》、《两个永恒》……

    同事们也都不唱了,赛过免费看演唱会,聚精会神地欣赏我的歌。我像着了魔,这些歌几乎从未听过,拿起话筒却唱得如数家珍。嗓音也配合音乐而变化,似乎天生就适合唱张雨生的歌。等到嗓子几乎唱哑,田露急忙给我倒了一大杯胖大海:“高能,前两年你也和我们出来唱过歌,却从没听你唱过张雨生,是不是最近半年一直偷偷练歌啊?”

    茫然地摇着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仿佛灵魂还停留在另一个世界。

    离开钱柜已经很晚,侯总喝得烂醉只能由老钱开车送他回家。我独自坐上一辆出租车,时间已过了午夜,便关照司机打开电台。

    又是“午夜面具”的节目,主持人秋波不动声色地听着别人的倾诉,我将身体蜷缩在后座里,静静地听着她的磁性声音——

    “好了,请大家休息一下,如果午夜梦回,也不要乍暖还寒,接下来是张雨生的《口是心非》,因为每个人都有口是心非的时候,但请在今夜敞开你的心。”

    《口是心非》?又是张雨生,我在钱柜刚唱过这首歌,随后听到那熟悉的歌声,宛如我刚才卡拉OK里的录音:“口是心非你深情的承诺都随着西风飘渺远走/痴人梦话我钟情的倚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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