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理由认为已建立的科学框架是错误的(或者是过于武断的、互不相关的、非爱国主义的、亵读神圣的或主要是为当权者的利益服务的),那么,也许我们就省去了去理解那些很多人认为非常复杂难懂、高度数学化的、非直觉性的知识体系所遇到的麻烦。这样一来,科学家们或许就将面临他们应得的报应。同时,对科学的嫉妒将被超越。那些一直在探索其它获取知识途径的人,那些私下里怀着被科学嗤之以鼻的信仰的人们将重新抬起头来,将在阳光下占有一席之地。
正是科学自身的善变导致了人们对它的不信任与攻击。当我们刚刚有些明白了那些被科学家们热烈讨论的东西的时候,他们却告诉我们那些东西己不再正确。即使它们仍然正确,科学家又开始讨论许多闻所未闻、难以相信、带给人不安的暗示的所谓“新发现”了。因此,科学家可以被视为是在愚弄我们,被认为想要推翻一切,被看做社会危险分子。
著名物理学家爱德华·尤·康顿是量子力学的先驱,曾参加过二战期间的雷达和核武器研制。他曾担任康宁·格拉斯的研究主任、美国国家标准局局长、美国物理学会会长(此外,在晚年任科罗拉多大学物理学教授期间,他曾领导了一个由美国空军资助的颇具争议性的UFO的研究项目)。康顿是被一些国会议员视为“对美国的忠诚值得怀疑”的物理学家之一。在20世纪40年代未至50年代初,国会议员里查德·M·尼克松曾主张吊销康顿的安全许可证。此外,美国国会非美人员活动委员会主席、狂热的爱国主义者吕普·J·帕勒·托马斯也称物理学家“康顿博士”是美国国家安全的最薄弱环节,甚至,在某一方面,是“缺失的一环”。他对宪法权利保障自有他的一套看法,这从他对证人律师的回答就可看出:“你们所具有的权利是我们委员会赋予的。在我们委员会里,我们将能够确定你已经拥有了什么样的权利以及你尚未拥有的权利。”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曾公开号召那些被国会非美人员活动委员会召见的人拒绝合作。1948年,哈里·杜鲁门总统在一次美国科技促进协会的年会上与康顿坐在一起。会上,他指责了吕普·J·帕勒·托马斯及国会非美人员活动委员会的行径。他认为“在一种无根据的流言诽谤横行、人人自危的社会大环境下,科学研究将受到严重抑制,而最终导致不能产生重大的科学发现”。他称国会非美人员活动委员会的行为是“目前最需要杜绝的,是最不具有美国精神的行为。这是一个极权国家所做的事情。①”(原注:但是,杜鲁门也应对本世纪40年代末至50年代初的搜查迫害之风负有很大责任。在他1947年颁布的总统法令9835号中曾授权对所有联邦职员的思想观念和社会关系进行调查。被调查者无权对此进行拒绝和反对,在大多数情况下被调查者甚至不知道指控他们的罪名是什么。凡是对此有异议或反抗意向的人被解雇了。杜鲁门的司法部长汤姆·克拉克曾经列出了所谓“有颠覆国家嫌疑”的组织机构的清单。这个清单的涵盖范围是如此之广,以至于一度将美国消费者协会也包含在内。)
在此期间,剧作家亚瑟·米勒以萨雷姆女巫案审判为题材创作了《严酷考验》一剧。当这部作品在欧洲首演时,美国外交部拒绝为米勒签发护照,理由是他的出国之行将对美国利益有不利影响。在布鲁塞尔举行的开幕式上,他的剧作得到了观众暴风雨般掌声的欢迎。美国大使当场起立并鞠躬致谢。在国会非美人员活动委员会,米勒由于在作品中影射国会调查与女巫案有共同之处而受到了严厉谴责。在那里,他回答:“先生,这种比较是无法回避的。”不久之后,托马斯即以欺诈罪被投入监狱。
在我还是研究生的时候,我曾做了康顿一个夏天的学生。我至今仍能清晰地忆起他讲述的被带到忠诚调查委员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