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振作起来,小心翼翼地问:“小姐要接梅机关?”
“什么?”齐依萱一楞。
“小姐,这是梅机关特务班的号码,你是不是搞错了号码?”接线员现在耐心特别好。
“没有搞错。”齐依萱喃喃地说,脑子里一片糊涂。
“那好,请小姐稍候。”接线员客气地说。
听筒里一阵轻微的“咔嗒”声后,传来了一名老男人的声音,公事公办地问“找谁?”
“我找宋科长。”齐依萱怯生生地说道。
“我就是。”对方态度柔和了许多。
“我这里是山塘街四百二十五号,”齐依萱又开始哭泣起来,“三十五号刚才被人打死了,三十六号让我来打电话,要你们赶快派人派汽车……”
“你是齐教授的女儿?”宋科长问。
“对,我爸爸也中了枪,你们快来啊……”齐依萱哭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别急,我们马上到。”宋科长“咔嗒”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齐依萱这才慢慢地缓过神来,刚才接线员说到“梅机关”,李匡仁怎么会想到把梅机关的人叫来呢?这大名鼎鼎的梅机关在苏州的“出张所”位于公园路一带,属下宣抚班和特务班的人身穿草黄色的“协和服”,系黑色领带,腰挎军刀和短枪,是陆军部公开的特务机关,平时大量任用汉奸,总爱披着伪善的外衣对中国人“教化安抚”和“剿抚兼施”,但抓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有时候甚至比宪兵队还要凶狠。
回到楼上,只见父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地板上已经淌满了鲜血。
“爸爸,你怎么样了?”齐依萱抖着嘴唇问。
“没有关系……”齐弘文勉强一笑。
“那个电话是梅机关出张所的号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齐依萱转脸问李匡仁。
“哼,你还蒙在鼓里吧?”墙边的捉垃圾汉子冷笑道,“他们本来就是日本特务的走狗,包括你的父亲在内!”
“什么走狗?”齐依萱似乎没听懂。
“齐弘文是我们共产党人的叛徒!”捉垃圾汉子大叫道。“卑鄙的叛徒,就是躲到天涯海角,组织上早晚也会把你处决掉。”
李匡仁飞起一脚踢去,正中捉垃圾汉子的下巴,那汉哼了一声,顿时昏死过去。
“该死的共产党!”李匡仁骂骂咧咧地又踹了一脚。
“爸爸,这……这……”齐依萱张口结舌,脑筋说什么也拐不过弯来。
“唉,爸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孟松胤……”齐弘文的眼中闪过一丝愧色,“特别是孟松胤,简直就是亲手害了他。”
“和孟松胤有什么相干?”齐依萱越发糊涂。
“爸爸的本意,只是想利用一下孟松胤,并没有太多的恶意,但没想到事情会弄假成真,居然会被弄到日本去作劳工……”齐弘文的声音越来越轻,语速也越来越慢。“依萱,听爸爸的话,去乡下找爷爷奶奶……”
齐依萱心乱如麻,能做的事只有哭成一团。
“依萱,听话……”齐弘文的眼睛开始失去光泽,声音低得快要听不见了。“小李,拜托你……送她去吴江……”
“放心吧,我一定送她去。”李匡仁答应道。
“你快去门口警戒……防止再有人进……来……”齐弘文吩咐道。
李匡仁想想也有道理,万一杀手不止两名,那就太危险了,连忙提枪在手,一溜烟跑下楼去。
“依萱……我口袋里有支钢笔,你赶快藏起来……”齐弘文硬打精神低声说道。“记住,不要给任何人看,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包括小李在内。”
齐依萱明白过来,父亲刚才是把李匡仁故意支走,那支钢笔里面肯定有着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