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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专门在黄浦江上以偷盗抢掠为生的流氓团伙。

    黄浦江的水不深,大型轮船无法靠近新开河一带的码头,所以早年潮州帮走水路运土时,在吴淞口接到货后,都是将鸦片一箱箱地分装在小船上,运往新开河一带入栈。但是在这一过程中,小船却常常发生翻船事件,一箱箱鸦片沉入了黄浦江底,后来派人打捞时,却又死活找不到这些装有鸦片的箱子。其实这就是水老虫在作怪。水老虫原本是混迹江边熟知水性的流氓地痞,眼红潮州帮运土发财,于是便做起了不要本钱的买卖。每当潮州帮的小船经过时,水老虫便偷偷地潜入江中,想办法将小船弄翻,然后捞起沉在水底的鸦片箱,拖上小划偷偷地运走,所以潮州帮事后打捞却什么也找不到。水老虫最初都是些闲散流氓,后来逐渐形成了团伙,为首之人是人称“上海一霸”的青帮首领范高头。

    这个范高头,在上海可谓叱咤风云,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范高头的脑门上长有一颗硕大的肉瘤,好似头上多长了一个小脑袋,因此得了“范高头”这个绰号。范高头早年是船户出身,为人性情凶狠,又生得孔武有力,他将一帮气味相投的艄公、舵手们纠集起来,又收编了江边的各路流氓地痞,干起了强占水路、劫掠商船、贩卖私盐、抢劫鸦片的勾当。正是在他的带领下,水老虫的力量一天比一天强大,也一天比一天猖狂,不仅打水路鸦片的主意,有时甚至连已经运抵新开河一带码头上的鸦片也不放过。潮州帮多次增派人手巡逻看守,但仍然无济于事,有时甚至连巡逻的人也告失踪,第二天尸体被发现漂浮在黄浦江面上。不仅如此,水老虫还杀过租界的巡捕,买枪买炮与黄浦江上的巡江缉私营干过仗,而且专门与洋人做对,劫过洋船杀过洋人,让行经黄浦江上的洋人吃尽了苦头。后来洋人不堪其扰,不断向租界当局反映,租界当局便不断向当时的江苏巡抚陈夔龙施压,最终陈夔龙在去年派出大批精兵追击围剿水老虫,将这一流氓团伙彻底击溃,并捕杀了水老虫的首领范高头。

    歪脖子男人一见小划上的人一齐跃入了水中,脑海里立即跳出了水老虫三个字。虽然他只是猜测,但敢在黄浦江上潜水行事的人,除了水性出色的水老虫,还能有谁?自从去年范高头死后,水老虫已经销声匿迹了整整一年,歪脖子男人没想到今天竟会遭遇这帮人。这些水老虫熟知水性,如果被他们潜到舢板底下搞破坏,那四只舢板上的十二个抢土者,全都难逃葬身江底的厄运。

    如果是在白天,或许还能从水面的动静来判断水老虫的位置,但此时是伸手看不清五指的黑夜,无从预判水老虫在水下的动向。情急之下,歪脖子男人只能命令抢土者将挠钩伸入水中东搅西挠,同时朝水中开枪乱射,只盼能起到一些作用。

    但这种瞎子摸象的办法实在收效甚微。片刻之后,最左侧的舢板忽然倾覆过来,三个抢土者跌落入水,扑腾了几下,便彻底从水面上消失了。一入水中,任你枪支在手,也难以斗过水老虫的各种手段。

    “赶紧划起来,给我往前面冲!”歪脖子男人急得大喊大叫。

    他急吼之下,三只舢板先后提起速度,朝远处那两只没有移动的小划冲去。

    那两只小划上的水老虫已经开始忙活起来,正在卖力地挠钩装有鸦片的麻袋。

    歪脖子男人知道,在原地停留就是等死,只有动起来,不断地移动位置,舢板才有可能甩开水里的水老虫。同时他已铁了心,只要能够抢得几只麻袋,就算没有白跑这一趟,即便一只麻袋也没抢到,那也不能放过前方这两只小划,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决计不能让水老虫得到。

    在冲向两只小划的过程中,落在最后面的舢板,忽然间倾覆过来,沉入了江底。

    只剩下最后两只舢板了。

    没等靠近挠钩麻袋的两只小划,歪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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