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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者已经通过全书看到,在我国,从斯大林时期的最早年代起,从来没有过政治犯。所有从你们面前驱赶过去的那成百万群众,那几百万犯刑法第五十八条的人,统统是一部刑事犯。

    更何况能言善辩的、总是那么快活的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在某处的讲台上不是笑容可掬地一再声明:政治犯?没有!!我国可没有政治犯!

    是啊,悲伤痛苦是容易忘却的,那座山是可以绕过去的,人身上的伤口是容易愈合的。因此,我们几乎信以为真了!甚至有些老囚犯也信以为真了。明明白白是把几百万囚犯释放了嘛!那么,政治犯已经没有了,应该是这样吧?要知道,我们已经回来,亲人们也回到了我们身边,朋友和熟人也回来了呀。我们城市知识界的圈子也像是扩大和充实了,团结起来了。睡过一夜醒来看看,家里并没有什么人被抓走,朋友们打电话来,也都在各自家里嘛!倒也不是已经完全相信,但总难免这样想:现在基本上没有政治犯坐牢了。即使还有几百名波罗的海沿岸国家的人至今(一九六八年)还没有被放回他们本国,尽管对克里米亚鞑靼人的诅咒还没有解除,但看样子也不会拖很久了……从外表上看,总是(斯大林时期也曾是)一切都光洁清净,什么也看不见。

    而尼基塔马不停蹄地到处演说:"不论我们党内,还是我们国内,今后永远不会有这种现象和这类事情!"(一九五九年五月二十二日,在新切尔卡斯克事件之前。)

    新切尔卡斯克!它可以说是俄国的一个注定会发生最大不幸的城市。好像内战时期给它造成的伤痕还不够似的,它又一次钻到屠刀下面去了。

    新切尔卡斯克!整个城市,整个城市的暴动被彻底干净地镇压下去,被完完全全地隐藏起来了!赫鲁晓夫时代也一如既往,使一切消息都消失在一片漆黑中,使人们全都闭目塞听。因此,不仅国外关于新切尔卡斯克事件一无所知,西方电台没有向我们作出解释,甚至那口头传闻的地火也被完全踏灭在该市的周边上,没有蔓延开来。所以国内大部分同胞甚至连这个事件本身也没有听说过。这就是一九六二年六月二日的新切尔卡斯克事件。

    那么,就让我们根据搜集到的一些材料在这里对它作些介绍吧。

    如果我说这个事件是俄国现代史上一个重要的关键性事件,我想我并没有夸大它。除开三十年代初期伊凡诺沃市纺织工人的大规模的(但是和平结束的)罢工之外,新切尔卡斯克爆发的事件要算是四十年来(喀琅施塔得,唐波夫省,西西伯利亚之后)的第一次真正的人民起义,它是一次未经任何人组织的、没有人领导的、并非有意制造的起义,它是人们心灵的呼声,它表示:再也不能这样生活下去了!

    一九六二年六月一日,星期五,在全苏联宣布了赫鲁晓夫的又一个得意的、经过深思熟虑的决议:提高肉和黄油的价格。而根据另一项与提价毫无关系的经济计划,恰好从这天开始要在庞大的新切尔卡斯克电气机车制造厂(简称;新电机车厂)实行一项新的、降低计件工资定额的规定(降低幅度达百分之三十)。这一天大清早,两个车间(锻造车间和冶炼车间)的工人们,尽管手时报听话,惯于忍受,尾巴夹得紧紧的,这时在物价和工资两面夹攻的逼迫下,也实在没法勉强自己干活了。大家情绪激动,哇啦哇啦地议论起来,渐渐变成了一个自发的群众大会。在西方这本是习以为常的事,可是在我国却是非同寻常的。工程师们和总工程师都来劝说工人们干活,但无效。这时厂长库罗奇金来了。工人们问他:"我们今后靠什么生活?"而这个喂饱肚子的混蛋却回答说:"从前吃肉馅包子,今后就将就着吃果酱包好啦!"这句话激起了众怒,要不是他和他的侍从们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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