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这样做其实纯是为了方便。他知道这支箭根本伤不了那那,但没想到那那的反应却超乎他的意料。
“这支箭是什么意思?”破多罗那那伸手从空中轻易地将箭抓住,随手一抛。她那一脸无所谓的笑容消散了,一双眼睛突然变得凶狠,环顾着大厅里的所有人,“你们这一群彼此对立的人终于决定团结起来了吗?虽然只是一群无能的杂碎,但如果连魔族和‘那里’的叛徒都决定协助娜丽兰美,那我也只有认真一点。”
“等等!等等!”下面的人偶师立刻嚷嚷起来,“我没有那个意思!一点要跟堕神族作对的意思都没有!”
“本来我还想放你们一马的。”她根本不理会人偶师的辩白,冷笑着伸出双手。无形的力量从她手上射出,将又一次扑上来的泠沦丽和阿明一起震开。
她双手沿着看不到的轨道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形,最终收回到胸前。她的眼睛闭拢,用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语言低声吟诵着一首奇怪的歌曲。随着她的歌声的渐渐高昂,整个大厅都开始躁动。本来缓缓流动的墙壁和地板始变得狂暴。所有人,包括站在屋梁上的佩佩和盘古罂粟都感觉到,自己的脚踝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住了,再也移动不了分毫。
她怎么会突然暴躁起来?堕神族难道都这样小心眼而且喜怒无常?
人偶师慌忙朝克里斯那里看去,但后者却仍然维持着原先那个姿势,没有丝毫的改变。
他完全没有反应?他难道不是禁忌之子吗?这次真的完蛋了!这下怎么办……
本来清晰的思路乱成了一团,人偶师也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那那那首奇怪的短歌逐渐唱到末尾,他却连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卡特巴罗。”那那的歌声戛然而止,她重新睁开眼睛,双手在胸前分开。这时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双手之间又一个光球在闪闪发光,像一颗心脏一样,跳动着,“此地所有生灵,生死皆从我命。”
她这几句话说的非常轻,吐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身体内部浮上来,转眼间席卷整个身体。
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身体内部有什么东西被分解了一样,整个身躯越来越空,越来越轻。他们的视线开始摇晃,焦点也开始倾斜。自己的力量和灵魂似乎都在渐渐与躯体分离,再也无法向那僵硬的,虚弱的肉体传达任何一份力量,任何一个命令。
就像一场错综复杂的混乱的梦。似乎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他们却好像度过了一生。无数往事都从心下翻涌上来,在眼前混成一片。朦朦胧胧之中,他们似乎回到了过去的日子,回到了那让他们或喜或悲的往昔。
整个大厅一下子变得如此安静。整个空间被金黄色的强光充满,好像一个虚无的空间,一切都是流动的,不安定的。在这里,方向失去了意义。所有的只是一片片如梦般绚丽的色彩。
“我很久没有使用‘摄魂术’了。天狼。”那那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光球,嘴角浮起一个恍惚的温柔微笑,“这是一个让人感伤的法术。你看,他们的灵魂全部被解开了。再也没有任何隐秘。这样抚摸着这个球,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喜怒哀乐。当然现在还不够清晰,但再过一会儿,他们的感情,他们的颜色和形状,就都会变得更加明确。”
“你既然能发动这个能力,为什么不早点用?害我打得那么辛苦。”李天狼跳上魔兽脑袋,落回那那身旁。捏着自己刚才被爱莲娜打过的地方,捏得骨头吱嘎做响。
“用摄魂术不能算是个好主意,太敌意了。”那那笑了笑,“况且我只不过是个媒介,真正的吸引器是地下的魔法阵。他们的力量和灵魂都将在那里被吸收,就算我在他们被吸收之前将他们放出来,他们的灵魂也会经受一次难以想象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