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矗立在山峦间。清东陵在建国之初便已经列为国务院的重点文物保护区。云一彪、国如剑、黄健等人就在昌瑞山附近的小山村里,一边搞土改,一边在农户的茅草屋里蹲点摸底、吃派饭。他们在村民中间宣传党的政策:坚决彻底地打击一小撮盗陵案犯,对于投案自首者,则按政策给予宽大处理。公安局长云一彪、国如剑等人对政策的宣传终于起了作用,已经潜逃在外三年之久的盗掘东陵案犯田广坤前来自首。田广坤是田广山的亲叔伯兄弟,在1945年秋天的清东陵盗案中,只是一个一般参与者。东陵案败露以后,田广坤当时并不了解我党的政策,吓得一直逃亡在外。风声小了之后,田广坤回到家中,在他的妻子、父亲的劝说下,前来马兰峪自首。田广坤当场将他在盗掘康熙景陵时所得的赃物悉数上缴,同时,还交代了另一个盗陵主犯、伪警察杨芝草多年隐藏在外的线索。
云一彪问:“你知道王绍义的下落吗?”
田广坤:“不知道。自从1946年春节前我逃出马兰峪以后,就始终在唐山一带过着流浪的生活。根本就没有见到过王绍义,也没有见过王茂。”
云一彪:“杨芝草和田广山这两个人的下落,你总该知道吧?”
田广坤:“田广山是我哥,按理说他如果出逃的话,总该和我在一起。可是我们确实没有联系,我也不知道他在那年秋冬时逃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倒是在天津卫见到了杨芝草一面,他……”
国如剑:“你只管说出来。既然你已经走了坦白从宽的这条路,为什么不彻底交代问题呢?你将如何在天津卫见到杨芝草的情况,细说一下!”
田广坤:“去年夏天,我在大山里实在熬不下去了,就豁出命来,拿出盗陵时的几颗白珠子,到天津卫去变卖。不料想在天后宫的一家珠宝店门口,和一个人碰上了,他就是杨芝草。这家伙穿得油光水滑,在天津卫当上阔佬了。他看见我破衣烂衫,就将我拉到距离那家珠宝店不太远的一家小饭馆里喝酒,当时,我真的向杨芝草打听过王绍义父子的下落……”
田广坤的脑际里出现了他所稔熟的海河。那流经天津市区、不时翻腾着混浊浪花的河水,倒映着海河两岸楼宇屋舍的影子。海河里不时地传来小汽艇与轮渡经过时尖厉的汽笛啸叫。就在海河边上的天后宫街,有一家临靠河边的小酒肆。一间临街的雅座里,久别重逢的田广坤与杨芝草推杯换盏。田广坤褴褛的衣饰与杨芝草的西装革履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照。田广坤将一杯水酒喝干后,枯黄的面颊立刻泛起了红晕,他感叹说:“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老杨,你可见过王绍义吗?”
杨芝草摇头叹息地说:“唉,哪里还见过他呢?我从马兰峪逃出来以后,听到那边的风声很紧。初时以为王绍义父子也和李树清、郭正那些区干部们一道让共产党枪毙了呢!后来才听说,王绍义和黄金仲也分头逃跑了!现在倒是听说当初领头干的那个黄大麻子,在唐山被国发党给逮起来了!可王绍义的消息压根就没有听说……”
田广坤迷惘困惑地叹道:“真见鬼了,莫非王绍义和他儿子当真钻天入地了吗?为什么在河北的地盘上再也见不到他们的踪影了?”
“也许他是下关东避难去了,也许真像传说的那样,在深山里寻死上吊了呢!”杨芝草神色黯然,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他忽然故作惊诧地问道:“如果王绍义父子真的不在人世了,那么他们从陵里所盗得的那些稀世珍宝,又落在谁的手里了呢?”
田广坤茫然地摇头,说:“那只有鬼知道了,也许早就被王绍义变卖挥霍掉了,也许他死后全被共产党的公安机关挖出去充公了!……”
轰然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鸣。滂沱的大雨顷刻之间如同乱箭似地降下来,海河那平静的水面上立刻飞溅起无数的漩涡。杨芝草将眉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