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隐蔽和更加“文明”的办法。人为抬高世界白银价格,将导致中国白银大规模外流,没有流通的白银通货,银本位不攻自破!当蒋介石搞不成货币独立,他就只能投靠三大列强之一。颠覆中国的银本位和货币自主权后,中国的货币前途只有三条路:第一,与英镑挂钩,加入英镑同盟,成为英镑的货币附庸;第二,与日元捆绑,被日本整合进“大东亚共荣圈”,成为日本的经济殖民地;第三,与美元结盟,跳上美利坚的大船,成为美国在远东最大的市场和原材料供应基地。
无论与哪种货币挂钩,中国都势必会丧失货币主权!中国的货币本位将变成外币汇兑本位,以外国货币为准备金,或以某一固定的汇率为基准,来发行中国货币。为了维持汇率稳定,中国就必须大量储备外国货币,以便在汇率波动时干预市场。如此一来,外汇发币国等于创造了一块海外储备“铸币税”的自留地,海外外汇储备量越大,发币国的“铸币税”收入就越惊人!不仅如此,发币国还能通过本国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调整,间接控制所有海外储备国的信用扩张和收缩。还是那句名言:“如果我能控制一个国家的货币发行,我不在乎谁制定法律!”
于是,中国的货币到底与哪种货币挂钩,就成了美、英、日三方明争暗斗的货币主战场。
随着美国政府在纽约和伦敦市场上大量收购白银,白银价格猛涨。被国际银价上涨所吸引,中国的白银大量“被出口”。中国并非产银大国,本来用于铸币的白银尚需进口,当是时,中国的白银如滔滔江水奔涌流逝。1934年,仅3个多月时间,流出已达2亿银元。
美国不断地收购白银,到1934年,伦敦白银市场的价格已经涨到之前的2倍!银行家们看到这种行情,早已发现这里面的机会,只要把白银从上海运至伦敦或纽约出售,就可以赚得可观的利润,他们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此时的上海存储着中国大部分的白银,尤其是上海租界被认为是最安全的地方,各地的地主、军阀和贪官污吏,都把他们的银子运到租界存放,因为那里有外国列强治外法权的保护。
当时的各大银行,每天晚上轧账,如果总库缺头寸,就通知库房把储藏的准备金,运解给外国银行和中央银行国库。这可就忙坏了保镖们,库房里一箱箱的银元、百两重的白银大条和大元宝被扛上“铁甲车”运送出去。进入外国银行的白银,只进不出,统统运走。汇丰银行单在1934年8月21日这一天交英国邮船“拉浦伦号”从上海装运出口的白银就达1150万元。【10】在外国银行的带动下,上海金融市场笼罩在一片疯狂的白银外流风潮之中。
美国记者霍塞所著的《出卖上海滩》中关于白银风潮的描写,或许可以很好地展现当时上海的情形:霞飞路上,夜半时的舞厅里,上海先生会向陪坐的舞女道一声歉,走到电话间去给他的经纪人打个电话,问一问当天的白银行情,关照他如果行情比昨天好一些,可以再卖出一些,然后再回到自己的桌旁,叫西崽开一瓶香槟来庆祝一下子。不论在公事房中或在玩笑场中,他们的脑袋里边盘旋着的无非是银子。他们已抛弃了原有的事业,抛弃了日常应该料理的函件,抛弃了一切的朋友,终日所想到的无非是银子。
在上海持有白银最多的是外国银行,而且他们能够自由行动,国民政府也干涉不了他们的决定,他们自然也就成了白银出口的主力。白银风潮期间,外国银行的库存白银剧烈变化,白银库存降幅高达85%!在华外国银行把前几年“金贵银贱”时大量积聚的白银,运送到国际市场出售,而上海的存银,从最高时的2.75亿银元,大幅下降到最低时的0.42亿银元。【11】白银外流,中国货币“被升值”,外贸逆差日益加剧,外国货充斥中国市场,中国出口却日益艰难。白银外流同时造成通货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