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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提出由三菱以民间财团的名义提供技术和资金进行,由两家合办永利。李烛尘以公司章程明文规定“必须是华籍人士才能入股”为理由拒绝。日方还不善罢甘休,又几次找到范旭东,要求把永利碱厂买下来。范答:“厂子我不卖,你要能拿走,就拿走好了。”日本军部终于失去耐心。1937年12月9日,刀根拿着预先拟好的将碱厂交给兴中公司接办的协定文本,逼迫李烛尘在文本上签字。李烛尘忍无可忍,一改往日斯文儒雅风范,怒斥:“世界上哪有强盗抢了东西还要物主签字的道理!你们做强盗也太无勇气了。”第二天,日军下令强行接管永利碱厂。刀根及日本兴中公司的人员进入厂内。范旭东在塘沽的产业就此全部落于日本人之手。

    南京錏厂同样没能逃脱被夺厄运。这个刚刚建成的工厂已经达到国际水准,能够生产制作武器所需的化工产品,日军逼近南京时,有意将这个亚洲第一流的大厂完整保存下来,他们通过各种不同渠道,逼范旭东就范,只要他愿意合作,就可保证工厂的安全。范断然拒绝,答复说:“宁举丧,不受奠仪”。

    南京战事打响后,范旭东下令将凡是带得走的机器材料、图样、模型都抢运西迁,搬不走的设备也要将仪表拆走,哪怕是搬不走的主要设备或埋起来,或尽可能拆下扔进长江,以免为强寇所用。8月21日、9月7日、10月21日,日机三次轰炸南京錏厂,厂区共中87弹,狼藉一片。与范旭东一起把工厂苦心建起的科学家侯德榜痛不欲生,他每天在被毁的车间里转悠,摸摸这,摸摸那,像疯了似的,人人知他心碎,莫敢劝。直到南京沦陷的前夕,侯德榜才最后一个登上撤离的最后一班船,随同者后来回忆,那天下雨,侯痴痴眺望工厂,全身尽湿,竟浑然不觉。

    日军进城后,三井公司将南京錏厂据为己有。1942年,日人又将该厂的设备拆运到日本,安装在九州大牟田东洋高压株式会社横须工厂,为日军生产炸药。

    卢沟桥事变后,日军必将南下进攻上海、南京,国民政府决定内迁至重庆。这时候,局势仍然十分危急,日本军舰一定会沿着长江水路快速西进,攻克重庆也是指日可待。日本军部的“三月灭国论”应是据此推算出来的。于是,如何阻断长江,已成当务之急。如果要靠军队在水面上或沿线进行狙击,几乎没有任何胜算。于是,沉船断流成了惟一的选择。中国的航运企业在这一时刻拯救了国家。

    在长江中下游地区,最重要的轮船公司分别是国营的招商局和两家民营轮船公司,虞洽卿的三北公司和杜月笙的大达公司。早在8月12日,国民政府就实施了“江阴沉船计划”,三家公司的24艘船只,计4.3万吨,就被凿沉于江阴黄山下游的鹅鼻嘴,其中,招商局沉船7艘,计1.37万吨,占公司江海大轮总吨位的四分之一,三北和大达的沉船吨位分别为2万吨和1万吨。“江阴沉船”原有两个战斗目的,一是隔断航线,让日本军舰无法从东海攻入长江流域,二是将长江内已有的日本军舰“关门打狗”,可惜,这个秘密计划被一个叫黄秋岳的汉奸出卖给了日军,使得日舰趁着江面还没有完全堵塞的时候,连夜逃出长江,计划功败垂成。黄秋岳后被砍头示众。

    12月,日军攻克上海、南京后,政府在江西马当组织第二次沉船,1938年4月,沉船18艘,计2.5万吨,参与企业除了上述三家外,还有民营的大通、民生等公司。此后,在镇海口、龙潭口、宜昌及武穴田家镇等长江水面又相继实施多次沉船计划。这一惨烈的自毁行动,成功地阻止了日军沿长江快速西进的战略,西部的抗战大后方得以保全。在这过程中,招商局沉船占总吨位的40%,虞洽卿的三北损去一半,杜月笙的大达全数损失。

    在长江沿线,一艘又一艘装满乱石的铁船自凿沉沦,此起彼伏,宛若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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