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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也可命名为《爱情的胜利》。

    伯莎望着窗外萧瑟的光景:天空是灰暗的,云层厚重地压向地面;刺骨的寒风扫过通往大门的私人车道,旁边的榆树上已经没有叶子,光秃秃的树枝似乎因为对寒冷的畏惧而战栗不止。已经是十一月底了,整个天空都是阴沉的。岁暮残年似乎将死亡的恐怖覆盖了整个世界;想象的翅膀也无法带离厌倦的思绪,去憧憬仁慈的阳光,或者去憧憬春天的脚步——就像一个少女将花篮中的鲜花和绿叶撒遍大地。

    伯莎扭过头来,看着姑姑从新一期的《旁观者》上剪下一些书页。莱伊小姐没有想好在马蒂书店选购什么书,便低头看看秋季目录,还有机灵的出版商从不太相干的评论中摘录下来的溢美之词。

    莱伊小姐说:“伯莎,今天下午你显得非常焦躁不安。”她说出这句话来回应她侄女凝视的目光。

    “我想去大门那儿。”

    “你一个小时已经去了两次了,有什么特别新奇的事儿吗?”

    伯莎没有回答,又转向窗户,前两个小时的情景已经清晰地定格在脑海中。

    她突然转回姑姑的方向,接住她定定的目光,问道:“波莉姑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从一个女人后面的头发中了解她的感情,眼光必须很犀利才行。”

    伯莎笑了。“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感情可挖掘的,我感觉,”她寻找某种方式来表达她的激动,“我感觉自己好像希望把头发放下来。”

    莱伊小姐没有反驳她,只是低头看报纸。她很早就不再对这个侄女的为人处世方式感到惊讶了,所以根本不去细究她刚才说的话的真实含义。确实,她惊奇的只有一点:人们普遍认为伯莎是一个独立的年轻女人,潜质无限,可惜从未得到事实的充分佐证。伯莎的父亲去世三年有余,她们俩一直生活在一起,并很好地学会了互相体谅。她们对待彼此温和有礼,十分可敬,各方各面都不失因为便利和礼仪而在一起生活的贵妇风范。莱伊小姐在她哥哥临终前被召唤至意大利,和伯莎在哥哥的坟前才初次相识。当时的伯莎已经成年,性格独立,难以接受一个陌生人的权威;莱伊小姐也丝毫没有对任何人施行权威的企图。她是一个非常懒惰的人,只求各安其命,互不干扰。即使照顾孤儿侄女责无旁贷,她还是处于有利位置的,因为且不提上流社会的礼仪提供了行为准则,就年龄而言,伯莎也已经十八岁了。莱伊小姐发现她的监护对象对任何事情都自有主见,绝对不会围着这个热衷于自由的老处女姑姑的裙子转。对此,她不能不感激上天。

    她们游历欧洲大陆,见到了许多教堂、美景和城市。在这个过程中,她们的主要意愿似乎是隐藏彼此的感受。就好像红皮肤印第安人受到最恐怖的酷刑时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莱伊小姐认为,在动人的画面前表露真实情感是极为可耻的事。她利用不失身份的玩世不恭来掩饰自己的多愁善感;她担心自己会哭出来,所以反而付之一笑——她之所以要求创新,原因就在这里。格里马尔迪式的自欺欺人,常让她暗地里嘲笑自己:她觉得流泪不合身份,而且很愚蠢。

    她说:“哭泣使人丑陋,即使是漂亮女人;倘若她本来就难看,那哭泣干脆使她面目可憎了。”

    后来,莱伊小姐把自己伦敦的公寓租了出去,和伯莎定居在肯特郡靠近布莱克斯达布尔的莱伊府,培养田园的情趣。两位女士相处颇为融洽,尽管她们表露感情的程度从不超过早上和晚间毫无感情的吻安。她们相当尊敬对方的能力,尤其是偶尔开玩笑时进行小小的挖苦所表现出来的智慧。但她们都很聪明,不会相处不愉快。因为她们既不极度喜爱对方,也不极度憎恶对方,实在没有理由不以最好的关系继续相处。这种关系的一般结果便是,莱伊小姐对今天伯莎的心神不宁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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