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照顾我的总是亨利叔叔和马克叔叔。渥克跟收藏家。或许是夜城从古至今最伟大的权力象征与最伟大的独行大盗。
渥克。从各方面来看都是掌管夜城事物的人。我有时为他工作,有时与他作对,有时忤逆他,有时守护他,一切端看我所接的案子本身属于什么性质。他曾经威胁过我的性命,也曾拯救过我的性命,不管基于什么原因。我发现我似乎常常藉由影响他的生活来肯定自己的价值。
要是他走了,我该怎么办?
“他怎么会快死了?”我问。“他……身受保护。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是有人终于找到对付他的方法了吗?”
“不是。”朱利安道。“没有坏人可以泄愤,没有罪恶可供复仇。他不是受到巫毒诅咒,或是外星武器攻击,或是从前的敌人回来报仇。他只是得了一种非常罕见而又极端致命的血液失调症。显然是一种家族遗传疾病。他的祖父、父亲和一个叔叔都死于这种病症,而且都在差不多他这种年纪的时候发病。”
“但是……这里是夜城!”我道。“一定会有人有办法救他。”
“他已经试过大部分的方法了。”朱利安道。“但是有些事……必须顺其自然。我认为还有希望。夜城总是会有奇迹发生。但是你不应该期望太高,约翰。他并没有抱持多大的期望。人总是会死。”
“但是……如果他不出面代表新任当权者,谁又能担此重任?还有谁能够像他一样掌理一切?”
“啊,”朱利安道。“这是个好问题,是不是?”
他再度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走过去找洁西卡聊天。这时洁西卡已经差不多把甜点吃掉一半了。人都是会变的。我再度看向渥克,很多事情突然都明朗了。我现在终于知道渥克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我家拜访,还说我是他的儿子。当人面对结束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家人,以及能够接手家族企业的人选。渥克突然转身,发现我在看他。他严肃地打量着我,又用手帕点了点鼻孔,将手帕折起来,塞回自己的上衣口袋,然后对我点点头,要我过去找他。
我照做,尽量克制慌忙的步伐,走过去和他一起站在窗口。他对我伸出手掌,我正要与他握手,却见他摇了摇头。
“那些戒指,约翰。”他语气坚定地说道。
“戒指?”我一脸无辜地道。“什么戒指?”
“你今晚稍早时从布斗格·汉穆德那里抢走的外星力量法戒,就在这间俱乐部里。你知道我不能允许你保有它们。”
我在外套口袋中掏了一下,交出法戒。他仔细计算法戒的数目,然后让它们消失在身上的某个部位之中。我不会不高兴,反正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运用这些可恶的戒指。
“我本来希望你会忘记它们。”我道。
“我从来不曾忘记任何重要的事。”渥克道。“朱利安……告诉你了,是不是?”
“是。”
“我必须说,那家伙永远没有办法保守任何秘密。”
“我不认为他相信秘密这种东西。”我道。“所以他才会经营报社,让人们得知所有他认为他们应该知道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总是会说的。”他道。“我还在考虑。我不想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我们之间还有太多事情必须解决。”
“这就是你没有加入新任当权者的原因。”我突然间恍然大悟。
“他们不需要我。”渥克道。“事实上,身为夜城中的新兴势力,他们最好不要和我这种外来者有任何瓜葛。他们需要以最干净的背景从头开始,不应该受到我过去可能采取的手段或决定所影响。他们需要成为自己的主人。当然,我依然有很多事要做,趁我还有能力去做的时候。”
“当你没有能力之后呢?”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