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膝关节”;腓骨间的接合尤其有趣。
这个自负、邪恶的小混蛋。他原有的职业可以维持生计,也可以给他某种身份,带来精神的补偿,但却没法满足他自我本位主义的灵魂。他需要舞台的灯光,只要他能在光亮中昂首阔步,他根本不在乎是谁为这些光环付出代价。
一个几何图形在他下方展开,像是一朵日本花绽开在水中,此时格兰特仍在思考着虚荣在犯罪的面具后扮演的重要角色。他暂时打住心理学的思索,把心思转移到这个自然世界里的欧基里德现象,这才发现飞机已经在苏格兰本岛的机场上空盘旋。换言之,他已经从格拉达回来了,但他几乎没有察觉到。
他从飞机上走下来,踏到柏油地上,心想如果他当场跳起欢乐的战舞会怎么样。
他好想高声呐喊,像第一次骑木马的小孩一样绕着机场跳跃前进。不过他还是直接走到电话亭,打电话问汤米是否能在两个小时后到史衮的凯利多尼亚饭店接他。汤米一口答应了。
机场餐厅的食物非常难吃,隔桌的男士正因此而苦涩地抱怨,而这个人当然没有经历过五个月地狱般的生活,加上凯蒂安七天的伙食款待。
汤米慈祥的圆脸出现在凯利多尼亚饭店的大厅里,比以往看上去更圆、更慈祥。
没有风。
一点风也没有。
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
他想,如果待会儿他坐进汤米的车里,那种旧有的恐怖又压倒了他的话,那可真是可怕又令人泄气的虎头蛇尾。也许那股恐惧感正在那里等着他,舔着舌头期盼着。
但是车里什么也没有,除了他自己和汤米,以及他们之间惯常交流的轻松气氛。
他们开进乡间,一个比十天前更油绿的乡间。夕阳出现了,一片金光遍照着平静的原野。
“摩伊摩尔的典礼怎么样?”他问,“献花典礼。”
“噢!天啊,那个啊!”汤米说,用手掴了自己的额头一下。
“他没有去献花?”
“如果说把花让她拿着就等于是献花的话,那我想从技术上来说他是献了花啦!他把花交给肯特伦夫人,然后讲了一段他自己编出来的台词。”
“什么样的台词?”
“我想,从我们以‘佐伊·肯塔伦是某种反叛分子’的说词说服派特去献花后,他就开始不断地演练一种自我逃避的方式。当然那种说词是罗拉的主意,不是我的。
反正当肯塔伦夫人弯下腰要从他的手里接过康乃馨时——她个子很高,其实是派特把康乃馨往上送——他停了一会儿,非常坚定地说:‘请你注意听,我给你这束花只因为你是个革命分子。’她眼睛连眨也不眨就把花收下了。她说:‘当然,谢谢你。’虽然她完全听不懂派特在说什么。而且顺便一提,她把派特击倒了。”
“怎么说?”
“以优雅古典的女性方式。派特现在正陷于初恋的意乱情迷中。”
格兰特很期待能早点儿看到这种奇迹。
克努静静地躺在绿色的山谷中,格兰特望着眼前的景色,觉得自己像是凯旋的战士。上次他坐车穿过这段沙石路时是个被拘囚的奴隶,而现在他是自由人了。他原是出去找七B,但却发现了自己。
罗拉走到门口台阶的地方接他,然后说:“亚伦,你是不是兼职做了征求信件的生意?”
“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
“或是什么‘寂寞芳心专栏’之类的?”
“没有。”
“因为梅尔太太说有一大袋信在邮局等你。”
“噢!梅尔太太怎么知道那些信是给我的?”
“她说你是这个区域里惟一的A.格兰特,我想你该不会是在征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