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认为自己已经控制了局面,实际上她大错特错;换句话说,她将会大错特错。
波尼、玛戈和我正在并肩作战。警方和联邦调查局对这档子事已经失去了兴趣,波尼昨天却无端端地打了个电话过来,我接起电话时,她并没有自报家门,而是像个老朋友一般劈头问了一句话:“要不要出来一起喝杯咖啡?”我叫上了玛戈,和波尼在煎饼屋碰了头。等我和玛戈到了煎饼屋,波尼已经在卡座里等待了,她站在那里,露出有气无力的微笑——媒体对她一直很不客气。我们大家颇为尴尬地打了个招呼,波尼倒只是点了点头。
上餐以后,波尼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有个十三岁的女儿,名字叫米娅,是跟着‘米娅·哈姆’①取的,毕竟美国在我女儿出生的那天赢了世界杯嘛,总之我就有这么一个女儿。”
我扬了扬眉毛,意思是说:“真有趣啊,再说点来听听。”
“有一天,你问起过这事,但当时我没有回答……当时我很粗鲁。我一直相信你是无辜的,谁知道……一切证据都表明你有罪,把我惹得非常恼火,我恨自己居然那么容易就上了当,所以我压根儿不想在你身边提起我女儿的名字。”她用壶给我们斟上了咖啡。
“总之,我女儿的名字叫米娅。”她说。
“哦,谢谢你。”我回答道。
“不,我的意思是……太扯淡了。”她往上吐了一口气,一阵劲风随势吹起了她前额的刘海,“我的意思是说,我知道艾米莉设套想给你安个罪名,我知道她谋杀了德西·科林斯,我心里什么都知道,但就是没有任何证据。”
“你倒是老老实实地在调查这个案子,那别人都在干什么?”玛戈问。
“根本没有立案,大家都已经去忙别的事了,吉尔平完全撒手不管了,我还是从高层那里听说,‘赶紧把这桩丑事给结了,别再翻老底啦’。全国媒体把我们说成了一群怪物,是一帮蠢透顶的乡巴佬,除非我能从你这里得到些证据,尼克,要不然我什么也做不了,你有任何证据吗?”
我耸了耸肩,“我有的你都有了,她倒是亲口向我承认了,但是……”
“她承认了?”波尼说,“真好,他妈的,尼克,我们会弄个窃听器装到你身上。”
“行不通的,肯定行不通,她把一切都已经周全地考虑过了。我的意思是,她深知警方的一套,她仔细研究过了,郎达。”
她又往华夫饼上倒了些铁青色的糖浆,我把手里的叉子戳进了圆滚滚的蛋黄里搅了搅,把它弄得一团糟。
“每次你叫我郎达,我都想发狂。”
“她仔细研究过了,侦探波尼女士。”
她又往上吹了一口气,吹乱了刘海,然后咬了口煎饼,“反正现在我也拿不到窃听器。”
“别泄气啊,你们这帮家伙,总得有些证据在嘛。”玛戈厉声说道,“尼克,如果你在那间房子里找不到任何证据的话,那干吗还待在那儿?”
“事情需要时间,玛戈,我必须让她再次信任我,如果她开始随口跟我聊起家长里短,当我们不再光着身子的时候……”
波尼揉了揉眼睛,冲着玛戈说:“你说我是该问呢还是不该问呢?”
“他们总是光着身子在淋浴间冲着水聊天。”玛戈说,“你能在淋浴间里装窃听器吗?”
“除了哗哗流着的水,她还会压低声音对我耳语呢。”我说。
“她确实做过研究。”波尼说,“我的意思是,她真做过。我查了她开回来的车,也就是德西的那辆捷豹。我让人检查了后备箱,因为艾米莉声称,德西绑架她时曾把她塞进后备箱,我想如果那里什么都没有的话,那我们就抓到她撒了一个谎,结果她居然在后备箱里打过滚,尼克,警犬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