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翻来覆去地陈述了好几遍了,山田三吉是一名和案件有关的人,叶山智佳子惟一的目击者。
即使当今社会交通事故再频繁,在这当口,惟一的一个目击者突然遇难,如果讲这件事是偶发事故的话,怎么看也会觉得太不合情理了。一定是因某人的意志而……
而且,问题不仅如此,凶手这是为了除掉过去犯罪的证人呢,还是一个为了下一个犯罪而做的布置呢?
这样的念头,使搜査当局陷人了不安和焦躁之中,答案在山田三吉的葬礼结束三个星期后出来了。十二月二十三日,星期五,就在搜査当局加紧年关警戒工作的眼皮底下,那个画青色蜥蜴的家伙,成功地杀戮了第三个牺牲者。
金田一耕助接到等等力警部的电话后,朝向岛的都鸟旅馆出发的,是圣诞节前夜的晌午时分。那时,在寒冷的隅田川河面上,正翻起着一阵阵的涟漪。
和前两次的案情不同的是,这次的案件是发生在纯日本家庭式的旅馆里面。在主屋的后面,有一个很典雅的庭院,院子里面散落着几间像茶室一样的房子,每一间房子都拥有各自的大门,房间多为三、四张榻榻米大小的建筑,面积虽然很狭小,但也完整地配备了煤气淋浴和洗手间。
而且,环绕房子三面,都种有竹子,虽然现在竹叶凋零了,但可以想像得出,在竹叶茂盛的时候,这些竹林简直就会像消声器一样,把房间里透出来的声音给吸掉。
去这些小屋时,不用经过主屋的大门,从大门旁边的导向门,便可直接到达。金田一耕助踏着踏脚石,被带进的是一间雅致的小屋,小屋有着木格子拉门,雕刻着“藤乃舍”字样的门牌,已是蛀痕累累。
在进房之前,金田一耕助向四下打量了一番,这些可称为梦想殿堂的小屋,呈放射状散落在主屋的后面,共有六间房,好像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带花的名字。现在的情景,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件,搜查人员在四下忙碌着。
这时,从人群当中传来打招呼的声音:“啊!金田一先生,您总算来啦,请到这儿来。”
是新井刑警,他从大门里面探出头来,一脸兴奋的样子。
“听说又是青色的蜥蜴……”
“金田一先生,山田三吉被杀案,果然是这次案件的问路石。”
“被杀的难道又是妓女吗?”
“这次的情况,好像有点不一样,请,您先自己看看。”
走进放有炕桌的三张和四张半榻榻米大小的里外房间后,金田一耕助看见了正面色严峻的等等力警部。
“金田一先生,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向岛警察署的牧野副警部。”
金田一耕助和这个人是第一次见面。牧野副警部只是做了一个简短的问候,斜着一副带着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金田一耕助。金田一耕助对此现象早已经习惯了,他毫不在意地向四张半榻榻米大小的里屋中央望去。
那里铺着一床颜色艳丽的寝具,罩着醒目的鲜红色被面的被子,被卷了起来,一丝不挂的女人的身体,一直裸露到胸口,在她的脖子上面,深深地勒着一只尼龙丝袜。
在看到被害者的面孔的那一刹那,金田一耕助的眼睛不由得瞪圆了。
被害者与其被叫做“女人”,不如被叫做“少女”更为准确,年纪看起来也就在十五、六岁之间,可能是中学生,即使是高中生,也应该是高中一年级的样子,虽然她的发型、化妆、指甲油等方面下过一些工夫。
脸看起来怎么也难讲是一个美女,可能她生前是一个活泼健康,让人能够在她身上感觉到年轻人活力的一个女孩儿,但是,现在,她那一副因为恐佈和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僵硬在那里,除了一个“丑”字,没有其他的词语好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