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作为北平城最大的烟花之所的八大胡同此时早已经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不管是三教九流,抑或是达官显贵,此时都聚集于此,只是这百顺胡同的胭脂阁却显得格外安静。
两队日本宪兵荷枪实弹地守在门口,院子中央鸦雀无声。这时一个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语的日本人对身边的一个伪军道:“消息确实吗?”
那伪军连连点头:“刚刚那个人还和姑娘们说自己是潘俊呢,应该错不了!”
正在此时一个赤裸着上身、穿着一个裤头、赤着脚的男人被两个日本人从二楼架了下来,丢在那个日本人面前,那个人浑身发颤。
“把头抬起来!”那个日本特务踹了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脚,男人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伪军扭过头对老鸨招了招手:“那个自称是潘俊的是不是他?”
老鸨连忙点了点头:“就是他!”
那日本人揶揄地躬下身子一把抓住那男人的头发,从鼻孔中哼了两声。“他?潘俊?”那日本人一甩手将那男子推倒在地,“你们这群废物……”说完从腰间抽出手枪照着那人的脑袋便是一枪,那人毫无防备,这一枪正中太阳穴,那人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了,“回去!”
那特务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敢回声,只能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一眼老鸨,又暗骂了一声前面的小日本,这才摆了摆手让两个跟着自己的伪军将那具尸体抬出去。对于这一幕,潘俊和时淼淼二人在二楼的雅间中看得清清楚楚。
见那群日本人离开之后二人才坐回到桌前,正在此时老鸨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潘俊朗声道。
只见老鸨满面堆笑地走进屋子,而后向身后招了招手,跟在她身后的几个“茶壶”端来几个小菜。老鸨一面帮忙摆放碟子,一面和潘俊二人搭讪。
“对了,妈妈,刚才是怎么回事儿?”这次发问的是时淼淼,虽然她尽量让声音低沉一点儿,但老鸨瞥了她一眼依旧抿嘴微笑了一下道:“哎,这年头乱得什么人都有。你瞧刚刚那个死鬼身无分文,还敢来老娘这里吃霸王餐,白叫了姑娘,最后还嚷嚷着自己是京城潘爷。”
“哦?”时淼淼故作惊讶地瞥了潘俊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后来呢?”
“嗨,看你们像是外地人!”老鸨将几个盘子摆放好,又挥了挥手让几个“茶壶”走了出去,却自顾自地坐在二人前面的椅子上,“潘爷是什么人啊?八岁开始便是个名动京城的角儿,这京城地界谁人不知?你们看这城南城北的虫草堂,就算是日本人也不敢动。潘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
“听您这么说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这潘爷究竟是个什么人物,不知妈妈能不能引见引见!”时淼淼调侃般地说道。
“这位客官您可别取笑我老婆子了,听人说这潘爷深居简出,就是在京城之中的人见过他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老鸨说这话时眼中充满了仰慕之情,“我老婆子可没那个福气。不过刚刚那个人肯定不是潘爷,你是没看到那小子一副苦命相,生着一副吊死鬼的眼睛也敢冒充潘爷。”
“这么说您早就看出他是个冒牌货了?”时淼淼越听越有兴致。
“我老婆子这半辈子见过走南闯北的人多了,没别的本事,就是练就了一双好眼神,这人是达官显贵还是三教九流,只要从我老婆子眼前一过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老鸨一边说着一边看了时淼淼一眼,然后讳莫如深地一笑。
“您这么说我倒是有些不信了。”时淼淼意犹未尽道,“您看看我对面这位是做什么的?”潘俊没想到时淼淼会忽然来这么一手,只见那老鸨盯着潘俊上下打量一番,良久之后才“嗨”了一声道:“这位先生目光清澈,多半不是经商为官的,细皮嫩肉多半未干过重活,应该是个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