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还在为那人求情:“求皇上……求皇上念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他一次吧!”只听“啪嗒”两声,原捏在皇帝手里的象牙箸竟被他扔在了地上。
百里皓哲木无表情,蓦地站了起来,冷冷地道:“来人哪,送凝妃娘娘回宫。”
她像是被人击了一掌般,脸色白了数分。缓缓地站了起来,按规矩朝她行了一礼:“臣妾告退!”
石全一亲自送她回了凤仪殿。他素来是个明白人,自然隐约能够猜到皇帝与凝妃之间发生了何事。偷偷抬头打量着端坐在榻边的凝妃,片刻才开口道:“凝妃娘娘,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穆凝烟道:“石总管有话不妨直说。”石全一道:“若是奴才说得不对,请娘娘责罚。”
穆凝烟摆了摆手,意思无妨。石全一这才缓缓道:“凝妃娘娘自入宫以来,可谓三千宠爱在一身,后宫的其他人等形同摆设。皇上这般的宠爱娘娘,自然是对娘娘万分紧张……可皇上说到底也不过是世间的一个普通男子而已……”穆凝烟怔怔听着,没有什么反应。
“所以奴才的意思……这次的孟状元无论是因何开罪皇上,娘娘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不闻不问,说不定过几日,皇上就把孟状元给放了。”
穆凝烟垂下了长长的睫毛:“石总管,我懂了。谢谢你的提点。”看来孟大哥当真是因为她而白白遭受这牢狱之灾的。
之后数天,传到凤仪殿耳中的便是皇帝连翻了绛云宫颜妃,兰林宫柳妃,澄碧宫尹妃和文霓宫唐妃的牌子。这是自凝妃入宫以来,皇帝第一次翻其他妃子的牌子。
皇帝再没有驾临凤仪殿,而凝妃娘娘亦再没有到承乾殿。在承乾殿当差的众内侍亦明显察觉到皇帝这段日子龙心不悦,连众大臣亦感觉到了,呈上去的折子三不五时地被皇上给驳了回来。
此刻安定王跪在偌大的承乾殿里,整个后背冷汗淋漓。他一进来,皇帝什么也没有说,就任他跪着。
他偷偷抬头朝皇帝身边站着的石总管求救,但石总管的手缩在袖中,只朝他偷偷摆了几下。他自然懂得,那是让他不可多说的意思。
有内侍轻手轻脚而来,凑到石全一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石全一目光闪烁了一下,转身朝皇帝禀道:“奴才有事禀报!”
百里皓哲淡淡地道:“说吧。”眼光却扫也不扫跪着的安定王一眼。
石全一道:“禀皇上,方才凤仪殿的侍女来报,说是凝妃娘娘病了……”皇帝“腾”地站了起来,步履匆匆地向外走去……不过数步,忽地又止住了。半晌,才淡淡地开口道:“太医怎么说?”
石全一回禀道:“凝妃娘娘还未传太医诊治。”
皇帝不停地来回踱步,显然心情焦虑。但似乎并没有要去凤仪殿的意思。
石全一道:“皇上,奴才斗胆将凤仪殿的淡杏传进了殿来。”皇帝闻言,停了脚步,转过了身。
石全一见状,朝跪在地上的侍女询问道:“淡杏,娘娘方才怎么了,你且向皇上细细禀来。”
那侍女声音细细颤颤:“禀皇上,奴婢等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方才娘娘还好好的,吩咐我们传膳。可才吃了几口,娘娘就开始呕吐,许久也不止。奴婢们想传太医,可娘娘也不准。后来,后来实在没有法子了,奴婢们担心娘娘的身子,这才斗胆来禀报石总管……”
皇帝负手而立,片刻道:“去,让太医的首席带几个人去凤仪殿。”旋又吩咐道:“将膳房的人都给我绑了。”
皇帝自进殿后就脸色沉凝,凤仪殿的众人更是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也不敢出。一时间,整个殿内鸦雀无声,殿外偶有寒风呼啸而过,打得枝叶簌簌作响,越发显得殿中极静。
太医们许久才鱼贯而出,见了百里皓哲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