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下。他刚吃完饭,阿兰就走进厨房。衬衫上的血迹已经干透,子弹穿过的地方留下一个焦黑孔洞,除此之外毫发无伤。
“结束了。”阿兰对他说,“朱利安让你到书房去。”
索尔·比利推开餐盘,向书房走去。他走过宴会厅时提醒自己,这里亟需清理。
艾德里安娜、库特和阿曼德在昏黑寂静的大厅中品尝红酒,尸体——或者说尸体的残余部分——躺在几英尺外。其他几个人已经去休息室聊天了。
书房里伸手不见五指。索尔·比利本以为只会见到朱利安一个人,但进去后,却发现黑暗中站着三个身影,两个坐着,一个站着。他看不出都是谁。比利站在门口。
“以后不要再把这种人带到我的书房来,”朱利安的声音传来,“他们很脏,会留下臭味。”
索尔·比利心中一寒。“是,先生,”他朝朱利安座椅的方向说,“抱歉,朱利安先生。”
沉默片刻,朱利安接着说:“把门关上,比利。进来。你可以点灯。”
这盏灯是用艳丽的红玻璃制成的,它的光芒给满是灰尘的房间罩上一层干涸血迹般的深红色。
丹蒙·朱利安坐在高背椅上,纤细姣好的手指托着下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瓦莱丽坐在他右手边,长裙的袖子在搏斗中撕裂了,但她似乎毫不在意。索尔·比利感到她比平时更苍白。让站在几步外另一张椅子后面,神色警惕紧张,正摆弄着戴在手指上的一个大金戒指。
“一定要让他在场吗?”瓦莱丽问朱利安。她瞥了比利一眼,紫色大眼睛中充满轻蔑。
“怎么了,瓦莱丽?”朱利安答道。他握住女子的手。瓦莱丽有些颤抖,双唇紧紧地抿着。“我把比利找来,就是为了安慰你。”朱利安说。
“逃走的奴隶到处讲这里的故事,我们很不安全。”瓦莱丽神经质地说。
“比利,你怎么看?”朱利安说。
索尔·比利耸耸肩。“我估计,从这儿到阿肯色,每个该死的黑鬼都听过他们这些故事。”他说,“但我一点也不担心。只是黑鬼的胡话,谁也不会相信。”
“我不这么想。”瓦莱丽说,她转头向丹蒙·朱利安哀求,“丹蒙,求你了。让说得对,咱们不能在这儿久留。这儿不安全。”
朱利安优雅地抬起苍白的右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面颊。一根手指温柔地顺着脸庞向下抚去,然后捏住下巴,让瓦莱丽注视自己的眼睛。“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瓦莱丽?非要我提醒一下你是谁吗?你是不是又听让胡说了?他现在成了主人?他现在成了血族主宰吗?”
“不,”瓦莱丽说,她深紫色的眼眸比以往睁得更大,声音有些不安,“不。”
“谁是血族主宰,亲爱的瓦莱丽?”朱利安问道。他闪烁严肃的目光逼视着女人的眼睛。
“是你,丹蒙,”她低声说,“是你。”
“看着我,瓦莱丽。你觉得我应该为两个奴隶讲的乡野传奇担惊受怕吗?我会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吗?”
瓦莱丽张大了嘴,过了很长时间,才说出一句出人意料的话:“那就让我们走。”
朱利安慢吞吞地转过头。“你们?”
“让和我,”她说,“我们想走。这样……也许更好些。对你来说也一样。少几个人,这里也会更安全。”
“让你走,亲爱的瓦莱丽?哦,我会想你的。而且我也会担心你。话说回来,你准备去哪儿?”
“某个地方。任何地方。”
“你仍旧希望在哪个洞穴里找到你的黑暗城市吗?”朱利安嘲弄地说,“你的信念很感人,孩子。你把弱小可怜的让错当成你的‘白王’了吗?”
“不,”瓦莱丽说,“不。我们只想休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