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一样。”
“你们想喝一杯吗?”索尔·比利微笑着问道。
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纵情狂饮,几乎喝光了朱利安最好的两瓶白兰地,好像那是廉价威士忌似的。他们吃饭,聊天。索尔·比利话不多,只是提些问题,把汤姆·约翰斯顿的话勾出来。
窗外,日头渐渐西沉。
当浓稠的阴影爬入房间深处时,索尔·比利站起身,拉上窗帘,点燃几根蜡烛。“我去把朱利安先生找来。”他说。
小约翰斯顿脸色白得吓人。男孩扭头对父亲说:“爹,我没听见有人骑马回来。”
“稍等片刻。”索尔·比利·蒂普顿说。他撇下两人,穿过黑沉空寂的交谊厅,走上宽阔的楼梯。到了楼上,他进入一件大卧室,这里的法式窗户都上了木板,华美的大床上罩着黑天鹅绒帐子。
“朱利安先生。”他在门口轻声叫道。屋子里又黑又闷。
帐子后面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天鹅绒帷幕左右一分,丹蒙·朱利安走下床来。苍白、静默、冰冷。他的黑眸似乎刺透黑暗,直接扎在索尔·比利身上。
“什么事,比利?”轻柔的声音说道。
索尔·比利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丹蒙·朱利安微微一笑。“把他们带到宴会厅。我马上过去。”
宴会厅高大狭长,里面有个古老华贵的枝状烛台,但在索尔·比利印象中,它从没点燃过。把两位逃奴猎手带进来后,他找来几根火柴,点起一盏小油灯,放在长桌中间。黯淡的光晕照亮了白色亚麻桌布,但房间其余部分仍被黑影笼罩。
约翰斯顿父子依次落座。男孩不安地环顾四周,右手始终没离开他的枪。两个黑奴可怜兮兮地站在长桌一端,紧紧抱在一起。
“朱利安在哪儿?”汤姆·约翰斯顿高声说道。
“马上就到,汤姆,”索尔·比利说,“再等等。”
谁都没再说话,几乎过了足有十分钟,男孩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爹!”他说,“有人站在门口!”
那扇门通向厨房,后面很黑。夜幕已然落下,大宅这边唯一的光来自桌上的老油灯。透过厨房大门,只能看到朦胧骇人的阴影,还有个轮廓依稀像人的东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莉莉哭出声来,萨姆把她抱得更紧了。汤姆·约翰斯顿面色冷峻,猛地跳起来,把椅子碰倒在木地板上。他抽出手枪,扳开击铁,喝问道:“谁在那儿?出来!”
“不用紧张。”丹蒙·朱利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约翰斯顿父子猛一回身,男孩吓了一跳,好像见了鬼似的。朱利安站在通往大厅的拱廊里,从黑暗中显出身形,露出迷人的微笑。他身穿黑色长礼服,脖子上戴着微微闪光的红色丝绒领结。黑眸中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反射着油灯火光。
“只是瓦莱丽罢了。”朱利安说。
一阵裙裾飘摆声响过,女子走到厨房门口,肤色苍白,一语不发,但美得不可方物。
约翰斯顿看着她,大笑起来。“哈,”他说,“只是个女人。抱歉,朱利安先生。这些黑奴讲的故事弄得我们有点神经紧张。”
“我十分理解。”丹蒙·朱利安说。
“他身后还有人。”男孩吉姆·约翰斯顿低声说。父子俩都看到了那些人。那些朦胧恍惚的人影,隐在朱利安身后的黑暗中。
“是我的朋友。”丹蒙·朱利安笑着说。一位穿浅蓝长裙的女子出现在他右手旁。“辛西娅。”他说。另一个穿绿衣的女子出现在他左手旁。“艾德里安娜。”朱利安懒洋洋地打了个手势,“这几位是雷蒙、让和库特。”三个人同时从环绕长厅的其他房门出现,脚步静得像猫。“在你身后的是阿兰、乔治和文森。”
约翰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