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在过热的经济环境中,调整的难度不但空前陡增,甚至会被认为是要“遏制经济发展”。因此,整体方案在10月份被突然放弃,改革的主战场转向企业改革,在股份制试点受挫的情况下,国务院相继提出了“企业承包”、“部门承包”、“财政大包干”、“外贸大包干”、“信贷切块包干”等五大包干制度。在吴敬琏看来,这是回到了维持商品经济与计划经济并存的老做法,希望靠一些小修小补来改善国有部门的运行状况。
1987年1月,胡耀邦辞去中共中央总书记职务。中央宣布将在当年秋天召开中共第十三次代表大会,新的中央领导人因此要求各咨询机构总结1978年以来的经济建设和改革的经验。吴敬琏执笔完成了《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建设和改革经验的研究》,再次提出,“在经济起飞的‘助跑’阶段不应把重要的注意力放在追求近期的高速度上,而应着重为高速度成长准备基本条件,必须经常保持运行中的经济体制的整体有效性”。他写道,从1984年起,一些同志的头脑变得不太冷静,到处加温加压,号召“提前翻番”,致使各地竞相攀比增长速度,形成一浪高过一浪的热潮;并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积累与消费同时扩大、需求膨胀的国民收入“超分配”的局面。“超分配”同“超高速”互相促进形成的浪潮,多方面损害了打基础工作的稳步进行,不仅造成经济结构的恶化,吃了自然资源和国民经济的“老本”,也妨碍了经济改革的顺利进行。这一份研究报告虽然总体上得到肯定,但“国民收入超分配”的说法也引起一些人的不悦,因为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存在“超分配”这种现象。
到1987年的第二个季度,马洪、吴敬琏等人又向中央提出警告,认为经济已经出现通货膨胀的险情,要求进行宏观控制,坚决制止通货膨胀的发生。据现有资料,在4月3日的一次会议上,马洪汇报说,不少同志认为,当前经济生活中存在相当程度的过渡性症状。这些症状集中表现为社会总需求超过社会总供给,尤其是1984年至1986年“国民收入超分配”的增势很猛,数量很大,必须采取有效的缓解和对应措施,以避免出现难以控制的局面。马洪的发言还没有结束,就被中央领导人打断,他发了脾气,指责马洪用老观点分析新形势,把经济形势描写得“险象环生”,说成“大事不好”,“存在惊慌失措和悲观情绪”,并说,“超分配”本身的提法不科学,今后不要再用了。在过往多次政治运动中吃足了苦头的马洪此时也“知难而退”,会后,他写了一封带有检讨意思的短信,表示拥护领导会上对惊惶失措和否定改革的倾向的批评,并表示“关于国民收入超分配的问题,我们研究不够,提法上有错误”。
决策层与学界对现状的分歧,在一定程度上是对通货膨胀的判断有所不同。在当时,物价处在半管半放状态,物价上涨的威胁加重了,就用行政限价来对付,过量的货币大部分不能由物价上涨冲销,成为“隐蔽性的通货膨胀”,并导致物价体系新的扭曲。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即便在物价持续上升的1987年,统计所得的全国零售物价指数也只上涨了7.3%。但事实上,短缺的能源和原材料的计划价格被限制住了,议价部分则价格猛涨,“双轨制”的制度性弊端被极大地激发出来。如果对这一现状没有清醒的认识,任何决策都可能被误导。
9月,由国务院系统各部委组成的一个生产资料价格监督检查组向国务院递交了一份报告,据28个小组到各地实地调研的情况表明,“生产资料乱涨价乱收费相当严重,部分地方和领域已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其后一段时间,尽管中央三令五申,但是仍然无法阻止越来越多的政府机构和国营机构投身到物资的倒卖中,人们利用手中或大或小的权力,从“双轨制”中牟取利益。《日本经济新闻》报道了一个很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