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进屋以后的事情全忘记了?”太阳渐渐斜行,我觉得脖子有些酸痛,听刘佳明讲了这么久,他却告诉我最关键的部分他都忘记了。
“是的,当我清醒过来,只发现自己和朱洗、崔光筱、董琦躺在那屋子外,复研开、解小敏都不见了。”刘佳明痛苦的抱着头,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撒谎或是刻意隐瞒什么。
“我是第一个清醒的,我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非常模糊,四周依然一片漆黑,我看到章远背对着我站在大门前。我喊了他一声,他却没有回答,我挣扎着走过去,却觉得章远有些奇怪。”
“哦?”
“他本来又高又胖,但是那身体却轻盈的在那里摆动,我的心仿佛被风掠过似的冰凉,一边跑过去,一边高喊着他的名字,我看到章远的身体慢慢转过来,就像音乐盒里的小人儿上满发条后机械的转动似的。”
“月亮再次出来了,月光像泼在黑色画纸上的白色油漆,一下子把整个地面刷的雪白,我看清楚了章远的脸。”
满是赘肉的下巴高高抬起,灰黑绳深深的勒在他粗胖的脖子里,旁边的皮肉被深深的蜷起,形成两条相隔开的肉条,血管已经变成酱紫色了。朝外鼓了出来,一根根的。他的嘴巴半张着,?糊糊的从里面探出一截舌头。歪斜在嘴边,由于身体的重量,绳子已经勒到了耳朵到后脑,几乎没有黑眼珠只有眼白的圆形浑浊脆裂的眼球也凸了出来。他的脸就如同被人用手使劲压住了一样,仿佛随时都会爆开,碎肉即将飞撒出去。我一个人无法将他从绳子上解下来,于是高喊着朱洗和崔光筱的名字,他们很快就苏醒过来,短暂的惊呆后他们帮我将朱远章放下来。章远的身体本来就是柔软的,那是因为他的厚厚的住房,但是那时他的身体却硬的像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冻肉。董琦也很快的醒过来,但是看到章远的脸又晕了过去,我们几个像傻子一样围坐在章远身边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章远的舌头泛着白沫耷拉在嘴边,我看着十分难受也很恶心,因此将舌头有塞回他的嘴巴。
“这时候,我看了看从口袋里跌落在地上的手机,惊呆了。”刘佳明双手从头上放下,垂落在膝盖两边。
“为什么?”
“那上面的时间清晰的显示,我们离进屋只过了五分多钟,如果算上救下章远的时间,等于说我们进去到现在只是一瞬间而已,如果不是章远被吊在门上,解小敏失踪,我根本感觉不到发生过的任何事情。
“后来我们发现章远居然还有呼吸,于是轮流拖着他赶回农场,叫醒睡得半死的农场医务所医生。医生被我们吓了一跳,他只治过头疼脑热的小病,而那时候章远基本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他只好劝我们赶紧送到县医院,并且叫了辆平时用来拉货的卡车送我们。”
“医生后来告诉我们,章远起码被吊了十几分钟,可居然没有死,这让他们非常不解。章远再也没醒过来,一直那样昏迷着。后来学校追查此事,给我们记了大过,章远的父母也来吵过闹过,最后达成协议,学校和我们陪了一大笔钱给章远家,事情不了了之。”
“有钱就是好啊,什么也摆的平。”我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他没有反驳,只是叹了口气。
“我们并没想到会成这样,那以后朱洗就像变了个人,不,应该说我们的生活都被改变了。”
“那失踪的解小敏呢?”我问道。
“找不到,她似乎也没有家人,据说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来读书也是靠勤工俭学,她失踪以后也没有人来问过,渐渐被遗忘了。”刘家明说道。
“那复研开呢?王业兴呢?”
“别说了,复研开也不见了,我们后来去找他,可是旁边的人都说他离开了诊所,也不知道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