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居住着很多部落,他们或相互厮杀,或相互结盟,在保卫自己领地的同时抢夺别人的土地,这就是他们的生活。获取别的部落的信息是他们生存下去的必要条件。各种祭祀和竞技则是他们的娱乐,这些娱乐活动丰富了单调的草原生活。但是铁木真一家失去了所有这些,沦落得和草原上的动物一样,早晨醒来便去觅食,天黑便睡觉,每天重复这样简单而又单调的生活。
不,或许这连生活都算不上,只能说是生存。他们只是在本能地维持着生命。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会受到敌人的威胁。铁木真一家的心情逐渐变得黯淡。
这个时候,铁木真的家庭内部也出现了矛盾。分裂之源在于以铁木真为首的兄妹五人和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之间的矛盾。
比铁木真小一岁的别克帖儿长得就像战车一样壮实,体格强健。无论什么事,他都要和铁木真作对。也速该的正室夫人是诃额仑,但是,别克帖儿却认为自己的生母出身乞颜部,血统纯正,他才应该是也速该的继承人。
铁木真一家被部落抛弃之后,铁木真便成了一家之长,负责协调分工,但是别克帖儿对此似乎颇为不满。“你是蔑儿乞人的孩子。我不能听从一个蔑儿乞人的命令。”他昂首挺胸地对铁木真说,并且开始反抗。别勒古台对自己的哥哥别克帖儿言听计从。于是,一个只有九个人的家,现在又分成了铁木真兄妹五人和别克帖儿、别勒古台兄弟二人两派。
有一天,铁木真、合撒儿、别克帖儿、别勒古台四人一起去斡难河上游钓鱼,合撒儿捉到了一条能发光的鱼。
别克帖儿见状,马上说道:“那条鱼原本上了我的鱼钩,后来才逃到你那里。那是我的鱼,快还给我!”他一把将鱼从合撒儿手中夺了过来。
合撒儿生性软弱,哭着找到铁木真,向他诉说自己的委屈。铁木真便找到别克帖儿,向他提出抗议。但是别克帖儿却带着一脸嘲笑,挑衅道:“想把这条鱼要回去,就凭自己的力气来夺好了。”
合撒儿没有力气,跟着别克帖儿的别勒古台力量也很强大,铁木真见没有胜算,只得放弃了。
回家之后,铁木真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母亲,诃额仑却严肃地责备了他:“现在不是兄弟打架拌嘴的时候。我们一家九口,除了影子再也没有别的伴儿,除了马尾巴再也没有别的鞭子,如此孤苦无依,你们却还要兄弟相争,这是为何?铁木真,你是长子,有责任保护弟弟妹妹,但是你却要和他们打架,真让为娘生气。这样的话,还怎么能争口气给抛弃我们的人看,还怎么实现你父亲的遗言,找塔塔儿人报仇?”
铁木真低头听着母亲的训斥,心里却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只要有别克帖儿在,一家人便无法团结起来。铁木真认为别克帖儿是挡在自己远大志向面前的第一块绊脚石。即便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他也必须除掉。铁木真在心里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之后,便开始寻找机会动手。不久,机会便来了。
铁木真家中有九匹淡黄色的骟马。有一天,别克帖儿去山坡放马,总是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别克帖儿的屁股后面的别勒古台这次却没有跟去。
铁木真认为这是绝好的机会,他带上弓箭,叫上合撒儿,瞒着诃额仓,走出了蒙古包。合撒儿以为哥哥只是带他去打猎。
来到山脚下,铁木真才告诉合撒儿,他要杀掉别克帖儿。不出所料,合撒儿一听说,脸立即变得苍白。
“只要有别克帖儿在,我们一家人便无法团结起来。这样下去,别说完成父亲的遗愿,就连我们的家庭也要分崩离析了。绝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为了我们家的未来,你要助我一臂之力。”
听了这番话,合撒儿意识到哥哥的意志已经无法改变,只得答应和铁木真协力,除掉别克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