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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越听越失望,他所说的,前期报导中全有了,没有一点新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好似他在给我复述全国媒体对雷峰塔考古的报导,关于自己的感受、细节、花边故事一概不提。

    难道他在隐瞒什么?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念头,这使我兴奋起来。

    需要找一个能挑起他真正兴趣的话题。我想起了在网上看到的东西。

    “这样的考古很辛苦吧,晚上能休息好吗,是回城住宾馆还是就在附近营地住?”我很有技巧性地问了一个铺垫型的问题。

    “哦,晚上都住在营地里,出外考古一般都这样,那么多年都习惯了,住宾馆反倒不适应。”

    “杭州是个好地方啊,您没有乘空闲时间到市区逛一逛吗?那儿的大排挡很不错的,价廉物美。”

    “哪有这时间,一完事我就直接飞北京了。”

    我眼睛亮起来,笑容灿烂地扔出了一颗炸弹:“可是,3月11日那天晚上,您不在营地,如果没有去市区的话……您在哪里呢?”

    冯立德的脸色变了。

    我以前从未见过一个人真的变了脸色,最多只是神情的改变,可是现在,冯立德的脸呈现可怕的青白色,嘴角微微牵动,我可以看见他额头正在渗出的细细水珠太阳穴的青筋隐约可见。冯立德的眼神变幻着,仿佛由回忆陷入了思考。

    我心里也有点慌,我没料到这个问题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冲击力。我已经找到了关键所在,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以冯立德的脸色看来,那肯定不有趣。

    冯立德拿起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神色终于缓和下来。他仔细看了看我,说:“你的准备工作做得很详细啊,我那个网站,做得还不错吧。”

    他的反应如此之快令我微吃一惊,我笑了笑,算是默认。

    冯立德说:“现在像你这样敬业的记者越来越少了,不过,那件事是我的私事,和考古没有关系,就不说了吧。”

    我直觉他在说谎,但他既然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办法。气氛已经有点僵了,我随便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就起身告辞。好在这一类的人物报道,是一定会发表的,写得差一点也将就了。

    冯立德送我到门外,顺便拿报纸。他对我说再见,然后打开信箱。

    我忽然听到一声惊讶的低呼,然后是报纸落地声。

    我转过头,看到冯立德低头盯着掉在地上的报纸。他的腰弯了一半,手却竟在微微颤抖。

    我上前帮他把报纸拾起来,还给他前我看到了头版头条的大标题《雷峰塔地宫古物将首次展出,第一站是上海》。

    在我走出几步时听到身后传来冯立德低沉的声音:“地宫,那天晚上我在地宫。”

    我惊讶地回头,门已经“砰”一声关上了。

    回到上海已经一个星期了,文章已经写好交上去,什么时候用是领导的事情了。我一直在想冯立德最后说的那句话,现在,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又特意查过雷峰塔地宫的详细资料。据说,在陕西某处佛塔下的地宫,有三层之巨,彼此间以巨大石门相隔,和真的宫殿一样,然而那样规模的佛塔地宫是唐代才开始的。古越国时期的佛塔地宫,其实只是一个小洞而已。以雷峰塔地宫为例,高不过一米,方圆不过一丈,人在里面直不起腰来。这样的环境,怎么让冯立德呆一晚上?

    难道那天晚上,冯立德就是对着尚未开启挪动、深陷于污泥中的舍利盒枯坐了一整晚?

    今天是雷峰塔地宫古物在上海展出的最后一天,怀着对冯立德事件的好奇,我想看一看那座著名的传说装有佛发舍利的鎏金塔。

    我到上博的时候,离关馆时间已经很近,售票停止了。我亮了一下记者证,大摇大摆走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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