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而生的野菊,缓缓地道,“而杀机导致了一个阴谋……阴谋导致了……非常惨烈的后果。”他缓步徐行,迎向日光映来的方向。
方多病和陆剑池一派沉默,谁也不想说话,静静地听。
“我想……阴谋是从那闹鬼客栈第四间房间开始的,”李莲花缓缓地道,“还记得吗?那房间里有两件黑色斗篷,我想没有一个人出门会带两件模样相同的斗篷,所以,那房间住的应有两个人。而两件相同的黑色斗篷,不管穿的人是谁,必然身份相当,而既然身份相当,多半属于同一派门或组织……在这种地方,我可以姑且一猜——他们是中原人请来的保镖。”
陆剑池点了点头,“那门内之人剑术了得,在铜炉上斩下的一剑甚见功力,作为保镖那是绰绰有余。”
李莲花慢慢往前走,“如果石寿村村民要将入侵家园的中原人屠杀殆尽,武功高强的保镖必然要先除去。还记得第一间房间里,那上吊的女子留下的遗书吗?她说‘鬼出于四房’,所以这桩恐怖至极的阴谋,是从那两名保镖的房间开始的。而石寿村民显然不会武功,他们住在高山,从未见过世面,食物缺乏,身体瘦弱,无法与习武多年的武林中人相抗,所以要除去保镖,必须采用非常的办法。”
陆剑池想了半晌,茫然摇头,“什么办法?”
方多病心道杀人可以下毒,可以栽赃嫁祸,甚至造谣都可杀人,以你这般既呆且笨,自然更想不出来。只听李莲花继续道:“第四间房里住着两个人,房中留下一个血影,桌椅碎裂,可见是力气极大的人在房中动手,导致桌椅碎裂,而村民显然并未有这种能耐。”
陆剑池点了点头,“要将木块震得片片碎裂,必是内家高手。”
李莲花道:“不错,唯有两人旗鼓相当,掌力震荡冲击,才会造成如此后果。而原来房中有两人,如果是外人入侵,既然房内一人就能和他旗鼓相当,两人一道,绝无大败亏输的道理,无论如何,不致血溅满屋。”
“所以?”方多病瞪眼。
李莲花道:“所以……就是屋里两人相互动手,一人杀了另一人。”
陆剑池骇然道:“怎会如此?”
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姑且不提原因……我们只知道那房中的一人杀了另一人,提走了杀人的剑。紧邻四房的第三间房间窗户上有一个破口,窗纸外翻,不能说那必定是被人从外面撕开,但的确很像有人从外面对房内窥探,而从纸破的高度而看,撕窗的人身材很高,这和四房里那件长得出奇的斗篷相符。然后二房里脸盆中有血沉积,或许是那人杀人之后在那里洗了手,之后房间一一受到扫荡,第一间房间的女子上吊而死,二楼的房间血溅三尺,所有尸体消失不见,一切事情大致如此。”微微一顿,他缓缓地道:“且不论为什么那人要杀死同伴,血洗客栈,你们有没有发现他的行动很奇怪?并不是每一间房间都住着人,但他每一间房间都进去了,并且更奇怪的是,那上吊的女子并没有写下他的姓名,而把他写成了‘鬼’。她写下‘……夜……鬼出于四房,又窥妾窗……惊恐悚厉’,显然那个人到处张望,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目的,并且相貌非常奇怪,奇怪到同样自中原而来的女子会把他当成‘鬼’,说到这里……”李莲花看了陆剑池一眼,“你没有想到一些什么?”
陆剑池脸色苍白,“金有道……”
李莲花叹了口气,“不错,金有道。”
方多病莫名其妙,“什么金有道?”
李莲花道:“当一个人变得如金有道那般神志不清、浑身斑点的时候,见人就杀并不奇怪,而如果他个子既高得出奇,又全身血斑、不穿衣服的时候,被人当作鬼也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一个柔弱女子见到如此恐怖的杀人怪物,既逃无可逃,鬼已在她门外,除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