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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上海法租界金神父路的亭子间,徐向前便和他的黄埔一期同学桂步蟾来到了苍苍茫茫的大别山。

    时值6月,正是麦熟稻黄的时节。村头地边,红旗招展。田野村庄,一派繁忙。这副热火朝天的景象,一下子吸引了不大爱说话的徐向前。走在通往箭厂河的田间小道上,他便不由自主地说:“根据地就是不一样。”

    “不一样吧?”徐向前的一句赞叹,立即引起了地道黄麻人桂步蟾那深切的自豪感:“你是来晚了点。要是早两年,九月暴动、攻打黄安那才是惊天动地的鼓舞人心呢!”

    “是么?”徐向前善意地一笑,他知道,黄安可不是一块随随便便的地方。仅仅是山间田野的这一番景象,也实在都是力量和热情的象征。否则,怎么能闹得那样的轰轰烈烈?铜锣一响,四十八万!九死一生,决不回头。所以,他善意地一笑,除了由衷的赞许之外,还想让桂步蟾继续说下去。

    “那当然啦!”即使徐向前不鼓励,桂步蟾看来也是停不了口的:“打土劣,分田地,攻了黄安城,成立人民政府,潘忠汝、吴光浩,那个威风,横刀立马,检阅鄂东革命军!可惜,他们都不在了。”提起潘忠汝和吴光浩,桂步蟾就不往下说了。只低了头,一个劲地走路。偶而遇到一块大一点的石子,便要恨恨地踢出去老远。

    徐向前也不说话,他知道桂步蟾又想起了潘忠汝和吴光浩。看来,这确实是两个了不起的人物。按说桂步蟾已在外活动了好多时,与他们俩人也没多少直接的联系。即使这样,也是如此动情。那要天天在一块呢?徐向前再没有往下去想。他尊敬这些先他而来的同志,也深深地为他们的英年早逝而痛惜。可是,党派他来的任务是振作起来,领导他们继续革命,而不是陷于这种无际的悲痛之中。可怎样才能打开局面呢?不知道。他也不愿意去想太多。只是,桂步蟾刚才所说的“横刀立马”几个字,却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内心。那种口吻,那种神色,都是对“鄂东革命军”的神往,甚至于敬仰。想到这儿,他便叫住了桂步蟾:“步蟾。”

    “怎么?”

    “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要不了多少天,我们就会有一支比鄂东革命军、比三十一师更大更威风的部队。不仅仅要大战黄麻,大战大别山,还要打出大别山,大战全中国!”

    “真的吗?”徐向前这种丝紊不乱、斩钉截铁的口吻,着实吓了桂步蟾一跳。他甚至难以相信,这么文弱、儒雅的向前,心中竟有雄兵百万!

    “骗你作甚。”徐向前却笑了,仿佛统领一支千军万马的部队,只是自然而然,不足为怪的事情。

    等到了箭厂河,见过徐朋人等人,桂步蟾便把这个消息悄悄地传了出去。

    于是,徐向前人还未到柴山堡,气魄却已经呼啦呼啦地上了天。自然,这并不是徐向前的本意。而这么说,其实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局面尚未打开,这种毫无根据的“气魄”岂不是天大的牛皮?好在战士们都对他敬而远之,他自然无法知道桂步蟾无形中就给他摆弄的这些鬼把戏。但他泰然处之。语言的不通给他设置了一道天然的“障碍”,但这天然的“障碍”却促使他善于观察和勤于思考。战争实际上并不需要大多的语言。

    “钦差大臣满天飞,就要坏事。自以为是中央派来的,下车伊始,这也批评,那也指责,说老实话,谁都不欢迎。尤其是一个军事指挥员,如果不能带兵打仗,又到处哇啦哇啦地评头品足,谁个服你,哪来的威信!”徐向前深谙此道,尤其是面对这血里火里躺出来的战士,更要来真的。否则,你永远也无法抹去他们心中的阴影,更别说带兵打仗了。

    但徐向前并不回避他的干部战士。虽然他到三十一师的命令是副师长,可许多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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