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被唾液溶解了,恐怕刚死没多久。牙齿上少量的烟渍表明她抽烟。”他托起死者的手指,又是看又是闻的,“很少有主妇把指甲修得这么漂亮。她抽烟,但食指没被焦油熏成黄色,这表明她抽得不多,而且,很有可能还没抽到一半的时候就把它灭了。”他托起死者的头,观察着她的脖子,“又细又深的血痕,凶手没给她喘息的机会,一次性将她解决了。手脚如此麻利,应该不止杀过一个人。”
我敬佩地望着侦探的侧脸,耐心地倾听着他的推理。华生虽说和他共事多年,可脸上吃惊的表情也不比我好多少。
“好了,没什么可瞧的了。”歇洛克·福尔摩斯拍去手上的泥土,指示着我们将尸体连同袋子重新埋好。
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撇下我们,向前迈了几步,独自挖起泥土来。数分钟后,当我和华生刚将里奇的尸体埋好之后,他抬起一根细长的食指,“不出所料,里奇的确在暗示我。”
华生与我轻轻地移动脚步,顺着坑的上部向下看。映入我视野的是一堆白骨,刚才那具尸体已经够让我受的了,这堆骨头的出现差点让我把午餐都还给大地。医生惊讶地问:“你知道尸体的身份?”侦探没开口,他只是深沉地摇摇头。我回头看着刚刚填上的坑,它离这具早已腐烂的尸体只有十来步左右。我们三人站在坑的上方,我不时用手堵住嘴,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出丑。
福尔摩斯跳下坑,提起一根白骨。从骨头的长度和形状上,我感觉到那是根手臂上的骨头。侦探取下另一根,将它们互相敲击了几下,发出了几声脆响。
“这家伙的骨骼很结实,年纪应该不算大。”他避开脚下几条仍占领着尸体的蛆虫,指着尸体的右脚踝,“医生,你看呢?”
华生定睛细看了一下,“一处明显的扭伤。骨骼错位的程度比较大,这个人应该在临死前就弄伤了脚。依我看,福尔摩斯,死者可能和里奇一样,是个女人。通常,女人的骨头总是比男人的要宽大一些。”他指着细细尖尖的手骨,似乎想证明自己的判断没错。
侦探拍拍手上的泥土,轻松一跃就跳出坑来,“你确定吗,华生?”
“我很赞成。凶手在追这个女人,她扭伤了脚。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逃脱凶手的魔爪,她不得不继续拼命地向前跑,根本顾不上脚上的内伤。所以,才导致骨骼错位的程度如此之大。同时,又证明了一件事,她的的确确是个女人。换作男人,是少不了为自己的生命不至于过早结束而大战一场的。”我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福尔摩斯看了看我,半天没说话。华生却向我投来欣赏的目光。后面的时间里,福尔摩斯仍然没有吱声,我与华生将第二个坑重新填上后,我耐不住性子,着急地问他们:“下面怎么办?”
华生打断了我,“福尔摩斯,这个女人和里奇有什么关系吗?”
福尔摩斯没回答我以及老朋友的问题,他望着那家造船厂,像是在思考。
医生暗示了一声:“我想,必须得查出鲍尔特的幕后靠山。”
“找他并不难。”歇洛克看着他的朋友说,“伦敦的汽车少得可怜,要查出车主易如反掌。不过现在,”他顿了顿,“我们还是得分头行动……”
“我跟着你。”我请示道,“请接受我的要求,福尔摩斯先生。您知道……”
“不,你跟着约翰。”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他这样称呼医生的名字。他固执的态度让我无法再提出相应的请求。
“找出车主的事由我来接手,医生,你带着科林去一趟主顾家。把这个令他们难过的消息告诉那对叔侄。”
“然后呢?然后我和华生先生做什么?”我斜视着侦探问道。
他仍然目视着前方,敏锐的目光里闪出一丝冷漠:“你应该很清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