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以后不要怀疑我了。”陆小迈心想,以后能不能碰上你还是个问题呢,她没有说什么,就下了车。看着她走进那个小区,花荣没有把车开走,盯着她的背影看,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帘。
第二天晚上,陆小迈下夜班,刚刚走出医院的大门,一辆灰色的现代轿车开了过来。陆小迈来到马路边,那辆车停在了她面前。车窗玻璃降下来后,她看到了戴着帽子的花荣。花荣说:“美女,上车吧。”
因为有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陆小迈对他有了信任敢,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陆小迈说:“真巧,我刚刚下班你就路过这里。”
花荣笑了笑说:“是很巧。”
陆小迈说:“这点掐得也太准了吧。”
花荣说:“没有办法,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证明我们有缘分嘛。”
“缘分。”陆小迈笑了。
花荣说:“难道不是吗?”
陆小迈说:“是,是缘分。”
花荣也笑了。
陆小迈说:“师傅,你开黑车多长时间了?”
花荣说:“两年多了吧。”
陆小迈说:“被抓过吗?”
花荣说:“没有。”
陆小迈说:“你真厉害。”
花荣笑笑:“不是我厉害,而是他们太蠢。”
陆小迈说:“你为什么不找份工作呀,开黑车多危险,要是被抓了,后果很严重的。”
花荣说:“抓就抓了,大不了不开黑车了。”
陆小迈说:“你的心态很好呀。”
花荣说:“活着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陆小迈说:“其实,像你这样挺好的,无论如何,也是自食其力。要是东东像你这样就好了。”
花荣说:“东东是谁?”
陆小迈说:“我男朋友。”
花荣说:“哦——”
陆小迈值了一周的夜班,每个晚上到了她下班时间,花荣都很准时出现在她面前,好像他是有意为之。周末的那个深夜,下着大雨。陆小迈上车后,花荣没有马上开车,而是叹了口气。陆小迈说:“师傅,你怎么了?”花荣说:“胸闷。”陆小迈说:“不要紧吧,不行的话我带你到医院看看。”花荣说:“不要紧,老毛病了,一到下雨天就胸闷。”陆小迈说:“哦——”花荣说:“另外,我想起了一个人,心里有些难过。”陆小迈说:“什么人。”花荣说:“我姐姐。”
陆小迈说:“你姐姐?”
花荣说:“是的,我姐姐。她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和一个走江湖卖狗皮膏药的人私奔了。那时我讨厌她,因为她也像外人一样卑视我。其实,她走的那天早上,我醒着。天还没有亮,她就偷偷出了门。我爹早就出门,去杀猪了,我妈还在睡觉。我悄悄地起了床,跟在她身后。姐姐走到镇东头那片树林子里。她学了声狗叫,那个江湖客就从一棵树后面闪了出来,像鬼魂。他和我姐姐抱在了一起。姐姐说:‘情哥哥,快走,要被人发现就走不脱了,我爸会用杀猪刀捅死你的。’他们分开了身体,匆匆地逃跑了,消失在迷蒙的天色之中。记得那个清晨有淡淡的青雾,青雾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在细雨中飘散。我看着他们离去,心里乐开了花,尽管我心里很清楚,姐姐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不过,我一直想不通的是,姐姐那个早上,为什么要学狗叫,学鸡叫或者鸟叫也是可以的呀。”
陆小迈说:“你姐姐真有勇气,为了追求真爱,可以放弃一切。”
花荣说:“你相信爱情吗?”
陆小迈说:“相信。”
花荣说:“我不相信。所谓爱情,是一种迷药,让人堕落深渊的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