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洁走进卫生间。
刚刚坐在马桶上,就听到旁边有两个女人在说话。她听出来了,是杨红和新上任的市场部总监赵露在说话,她们真是臭味相投,连上厕所也约好了一起上。白晓洁听明白了,她们竟然在说她。她们仿佛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明知有人进卫生间,还毫不顾忌。
杨红说:“那个小妖精真不知天高地厚,看她穿得那骚样,不晓得想勾引谁,看她老在老板的办公室门口晃来晃去。”
赵露说:“我看她也不顺眼,什么本事也没有,还挺傲气的,交代她做事情,连个笑脸都没有,朱燕不知道看上她什么,把她招进公司。现在朱燕走了,她没有靠山了,当然想找个靠山啦,可是,我们老板是什么人,能看得上她这样的货色。”
杨红笑出了声:“就是,我看公司里再猥琐的男人也不会瞧上她,她得瑟什么呀。”
赵露说:“等我工作理顺了,找个机会开掉她。”
杨红说:“先别急,我们不能开她。”
赵露说:“为什么?”
杨红说:“我们开她太便宜她了,还要给她补偿,要想办法让她自己辞职,那样,她就什么也拿不到了。”
赵露说:“有道理,有道理,还是你厉害。”
杨红说:“这个周末,你有什么安排?”
赵露说:“没有呀,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杨红说:“我想去清碧山庄泡温泉,你有兴趣吧。”
赵露说:“好呀,好呀,这段时间太累了,是要出去放松放松。”
杨红说:“就我们俩,不许带你老公哟。”
赵露说:“放心吧,就我们俩。”
白晓洁听着她们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愤怒极了。要不是因为父亲重病在身,她肯定会马上辞职,和这些婊子都不如的人在一起工作,是侮辱自己的人格和智商。
花荣没有回家,钻进了一家洗脚店。洗脚店里的空调开得很冷,让他十分舒服,他大口地吸着冷气,仿佛要把五脏六腑也冰凉。找了个姑娘按脚,他躺在沙发上,对姑娘说:“好好给我按,不要和我说话。”
姑娘笑了笑说:“放心,你睡一觉吧,我不说话。”
花荣感觉这是个乖巧善良的姑娘。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每次看到乖巧善良的姑娘,他第一个念头就想娶她回家做老婆,可很快地否定这个古怪想法,还是一个人过吧,一个人安全,无牵无挂,他早就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抵抗岁月侵蚀。
花荣闭上了双眼。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出现那地铁口行乞的父子。
想到孩子那双可怜巴巴的大眼,花荣十分紧张。
他手心捏着一把汗。
曾经,他的眼神也是那么痛苦无助,还有仇恨。花荣尽量回避童年往事,想起那些事情,他就会特别紧张,紧张到不能忍耐时,就会发狂,那时,他就要把自己泡到凉水之中,让自己渐渐的冷静下来。他很清楚,发狂是最伤自己的,而且无济于事,只有冷静,才有力量,才能掌控一切。
这也是他进洗脚店的原因。
洗脚店里的冷气和姑娘的按摩都有效地缓解他心里紧张的情绪。
渐渐地,花荣平静下来,孩子的眼睛也从脑海移除。
过了一会,他就打起了呼噜。
姑娘笑了笑,放下他的脚,站起来,去拿了个毛巾被,盖在他的身上。
姑娘给他按完脚了,他还在沉睡。
她微笑着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间门。
花荣做了个梦。
梦见一个孩子躺在荒凉的原野上,不知道是死是活,他的眼睛紧闭,身体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