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说:“那不是杀人的刀。”
风子说:“为什么?”
花荣说:“那只是剥皮的刀,剥兔子皮的。现在没有兔子皮可剥,拿出来干什么。”
风子说:“你还有剥兔子皮的嗜好?”
花荣说:“从小就喜欢剥兔子皮。”
风子说:“你还是拿出来吧,这样我心安些,可以壮胆。”
花荣说:“好吧。”
他把剔骨尖刀取出来,还拿了把手电出来。花荣重新坐在风子对面,手电放在左边,剔骨尖刀放在右边。看着在火光中散发出寒光的尖刀,风子的确有了某种安全感,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真正的恶魔就坐在他的对面。
花荣说:“我只知道你是诗人,可是从来没有读过你的诗歌。”
风子说;“你上网搜我的名字,可以搜到很多我的诗歌。”
花荣说:“现在哪里来的网。”
风子说:“你回去后再搜吧。”
花荣说:“还能回去吗?”
风子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花荣笑了笑,说:“我有个请求,朗诵一首你写的诗歌给我听听,怎么样?也不枉我认识你一场。”
风子说:“没有问题。”
于是,他站起来,站在寒野的风中,火光把他的脸照得通红,眼睛里也跳跃着鲜活的火苗。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诗歌朗诵:
风子朗诵完,坐了下来,说:“花师傅,怎么样。”
花荣叹了口气,说:“好诗呀,只是我理解不了。”
风子说:“不一定要理解,不一定要理解。”
花荣说:“你闭眼休息会吧,我看着。等你休息好了,我也要合会眼,累死了。”风子说:“这样也好。”其实,他早就撑不住了。风子在篝火边打瞌睡,不一会就把头顶在膝盖上睡着了。
花荣脸上挂着莫测的笑意,缓缓地站起来,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刀。他蹑手蹑脚地来到车后面,把刀放回了后备箱,然后把那个皮箱提了出来。他把后备箱盖了回去,提着沉重的皮箱,穿过路边的草丛,朝山林里奔去。
其实,江菲一直没有睡着,只是静静地躺在车里,风子朗诵诗歌时,她泪流满面,她想起了自己和风子的相识,就是在一次诗歌朗诵会上,爱上了这个流浪的诗人。她听到了花荣合上后备箱盖子的声音,她猛地坐起来,看着花荣提着皮箱窜进了山林。她想推开车门冲出去,无奈花荣锁死了车门。没有想到,花荣就是那个强盗,江菲大声呼喊:“风子,风子——”
无论她怎么喊,风子就是听不见。
江菲使劲地用手掌拍着窗玻璃。
风子终于醒过来了,不是被江菲唤醒了,而是在噩梦中惊醒,他梦见有个蒙面人追杀他。醒来后,他才听到江菲拍打车窗玻璃的声音。他走到车子跟前,大声说:“菲,怎么了?”江菲喊叫道:“花荣把皮箱提走了。”风子说:“他往哪里去了?”江菲说:“往那片林子里去了,快去追呀。”风子怒吼了一声,朝山林里奔跑而去。
山林里一片漆黑。
进入山林后,风子才真正感觉到了危险。
黑暗将他无情淹没。
他不知道花荣往何处去了,而他自己却像瞎子般寸步难行。
他吼叫道:“花荣,你这个天杀的,给老子滚出来。”
他的吼声在山林里回响,显得十分诡异。
突然,他看到前面不远处亮光一闪,然后灭了。有个阴测测的声音说:“风子,来呀,来呀,来抓我呀,我最喜欢捉迷藏了。”
那是花荣的声音。
风子朝亮光闪过的地方扑了过去。
到了那地方,他还是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