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缭绕着一种熟悉的落寞感。
“不好意思,一直没来看看你。”我先友善地放下身段,“也是不知道见你该说些什么。但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挑衅或示威的。”
石瞻正视着我,微笑道:“你的样子看起来倒不大好。”
我在想这种问讯方式也许很不明智:“可能吧,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他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猜测我的来意,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起来,问道:“小莹和孩子,葬哪儿了?”
“这个……抱歉,我不知道……”
“我也很抱歉,帮不了你。”说完,他又把头转向窗外。
我把烟抽完,翻开面前一本黄色的卷宗:“因敲诈勒索被判有期徒刑八年,妨害公务两年,故意伤害两年,合并执行有期徒刑十一年——就因为定性太难,最高院为你这案子还专门下了个批复……如果你提供的帮助有结果,我可以找人把减刑建议直接报送区法院,运气好的话,你再待个六七年就能出去了。你,想不想早点儿出去?”
石瞻仿佛觉得这是个很无聊的条件,无聊到可笑:“不想。”
我合上卷,吸了口气:“蔡莹和孩子的墓冢,我可以派人去问,我都可以现在就当你面打电话!难道你不想早点儿出去,看看他们么?”
“想。”他回答得很平和,“但我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值得帮你。”
这样对峙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翻开另一本蓝色的卷宗:“一九九七年九月,你在广西大渡港军事基地参加侦查演习,结果被临时抽调参与了一次特殊行动,从景洪出发,穿过老挝,潜入北柬,时任尖兵。”
石瞻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档案公开的部分里,行动过程被‘蒙太奇’了。结果很顺利:救出人质一名,且全身而退。”我趋身伏案,探过头紧盯着他,“石瞻,你们去营救的那个黄锋,到底是什么人?”
他还是微笑着摇头,目光平静而坚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名单上有记录!石瞻,你敢说你没参与过那次行动?”
“我参加了。”
“九七年十一月二十二号,你们突袭了安隆汶的赤柬据点。”
“是。”
“你们是不是救出了一个叫黄锋的?”
“是。”
“那告诉我这个黄锋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
“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
“档案已经公开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没公开的,就是不能说的部分。”
“我不是找你刺探什么国家机密。事实上,我对政治没半点儿兴趣。我只想知道那个黄锋是谁?越共?‘纳迦’小队?宾森?‘弑子’行动?你都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大概是久远的记忆被唤醒,石瞻的面庞逐渐明亮起来:“你是叫赵馨诚,对吧?”
“不错。”
“赵馨诚,你发过誓么?”
“可能吧,怎么?”
“我曾面对国旗起誓,不容背叛。”
“真他妈崇高。”
“信守承诺,与法律或道德都无关,个人选择问题。”
“就你的所作所为,还好说自己爱国?”
“不,我只是很守信。”
“守信到明知道蔡莹利用你还心甘情愿当炮灰?”
“我答应过她,我做到了。”
“代价是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她出卖了你!”
“那是她的选择。我不可能为了自己的选择,而去强求别人选择什么。”石瞻把面前的香烟推了回来,“我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