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的话。”圆紫先生叫了一人分烤饭团,我俩分着吃。另外,还有红味噌汤。
这时圆紫先生像想起什么似地说:“对了,你知道吗?菊池也写过《六之宫公主》喔。”
“噢?”
“他在杂志上有个连载《新今昔物语》。头一个写的就是《六宫公主》。”
我瞪大双眼。这是当然的,我兴冲冲地追问:“那里面,有什么菊池式的新诠释吗?”
圆紫先生流畅地回答:“没有。只是对《今昔物语》的故事加以解说,淡然叙述。清淡如水。”
“……”
“那是战后刊物,换书之应该是他最晚年的作品吧。”
三名客人结伴离去,狭小的店内只剩我们俩。变得很安静。
一阵沉默后,圆紫先生说:“芥川是服安眠药自杀的,对吧?”
“对。”
“其实,菊池也差点吃芥川的安眠药,死掉。”
这次,我惊愕得失声叫出。
“为什么?”
“那是他俩在名古屋和小岛政二郎
据说他向芥川讨了安眠药后,因为睡不着所以吞了双倍的分量,结果在昏睡中陷入半狂乱状态。
“好危险喔。”
“听说如果再多吃几颗,就性命不保了。他在意识昏乱中,不但大吵大闹,还滔滔朗诵《源平盛衰记》
“果然厉害。”
“他昏迷了好几天,期间,都是芥川和小岛政二郎在照顾他。”
我顿了一下,方说:“那时的药,和芥川死时吃的药一样吗?”
圆紫先生回答:“芥川自杀时吃的是贝罗那尔(Veronal)和贾尔,菊池吃的是贾尔。”
说着,他从放在旁边的纸袋取出二本书。是小岛政二郎的《眼中人》,以及我会看过的《菊池宽文学全集》,但是是第八卷。
“是那里面提到的?”
“是的。我怕你没看过,所以特地带来。《眼中人》里,写着名古屋之旅是五月的事,但那可能是小岛记错了。其实应该是大正十一年一月。”
“大正十一年吗?”
“是的。这里,又出现了那一年,还真是有缘呢。”
毋庸赘言。《吊颈上人》和《六之宫公主》就是那年夏天写成的。
圆紫先生说:“借妳看吧。”然后二话不说地就把那二本书递给我,大概是暗示书本之谜的最后,还是要以书本做结束吧。我欣然借阅。
烤饭团送来了,带着酱油味的焦香。
“请用。”
“好,那我就不客气地吃一个啰。”
如果递上柿子的种子交换,恐怕会引发猿蟹大战
“够了吗?还要不要再叫碗红豆汤圆?”
“不,已经吃得很饱了。真的很好吃。”
圆紫先生送我到仲御徒町的地下铁入口。这是个鞋音也格外清亮的秋夜。我行礼道别。
一上月台,我立刻从《眼中人》开始读起。这是小岛政二郎追忆菊池与芥川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