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车已备好,随时送你去使馆,她的使馆。她已被邀请去一个世界上最令人激动的首都工作,以总统民间外交政策的关键人物之身份,有幸向总统先生直接汇报情况。我完全可以成为历史的一个部分!
铃声把她从幻觉中惊醒,下课了。该回家了,该回到现实了。爱德华会从医院早点回来,他答应带她去乡村俱乐部宵夜。这对差不多已是大使的人来讲,是合适之举。
“蓝色代码!蓝色代码!”医院走廊的喇叭响着紧急呼叫声,抢救组急忙聚集到救护车入口处,救护车的警笛遥遥可闻。
格里社医院外观简朴,呈褐色,共三层,它耸立于江克欣城西南圣·玛丽路的山丘顶上。医院共有九十二张床,两间现代化的手术室,还有一系列治疗检查室和行政办公室。
这是个繁忙的星期五。顶楼病房住满了第一步兵师的伤号,该师驻在附近的赖利堡要塞,士兵们逢周末都进江克欣城度假游玩。
爱德华·阿什利医生正在给一位伤兵缝脑袋,他在酒吧混战中打破了头。爱德华在这所医院已干了十三年,在私人开业行医之前,他曾是空军上尉外科医官。之后,好几家大城市的高级医院都邀请他去工作,但他宁愿扎根此地。
爱德华又处理了一名伤员,打量四周,还有十几个伤兵等待包扎。救护车由远而近,声声鸣叫:“它们在弹奏我们的乐章。”
正在给一个伤兵治枪伤的道格拉斯·史奇福医生接上口:“这儿简直成了军队野战医院,就像他妈的打仗一样。”
阿什利说:“他们只会打这种战争,道格(道格拉斯的昵称)。这些士兵个个心怀不满,每到周末便进城发疯。”他把最后一针缝完,说:“大兵,你完好如初,又可以去干仗了!”他对道格拉斯·史奇福说:“我们最好去急诊室吧。”
伤员是个二等兵,看样子不到十八岁,处于休克状态,大汗淋漓,呼吸困难。阿什利医生摸摸伤员脉搏,跳动非常微弱。他转身问送伤兵来的护理人员:
“怎么受的伤?”
“让人在胸脯上捅了一刀。”
“检查他的肺部是否萎陷,”他对护士说,“胸部X光片,三分钟内洗出来。”
道格拉斯·史奇福观察到病人颈静脉已隆起,对爱德华说:“静脉扩张,心包估计刺破。”这意味着保护心脏的包膜已充血,压迫心脏,使之无法正常跳动。
量血压的护土惊叫:“血压急速下降!”
心电图跳动迟缓。病人生命垂危。
一个护士拿着胸片急忙走进来,爱德华一看,说道:“心包膜充血填塞。”
心脏果然有洞孔,肺部已经萎陷。
“插管扩胸!”他的语调平静,然而充满紧迫感,“叫麻醉师来,立即开胸,把管子插进去!”
一个护士把气管插管递给史奇福医生,爱德华·阿什利对他点头示意:“马上插。”
道格拉斯·克奇福小心翼翼地把气管插进昏迷伤员的气管,管子一端接着袋子。史奇福有节奏地挤压袋子,给伤员肺部输氧。心电图仪跳动更加缓慢,曲线开始变成直线,死神的气息来到房间。
“他死了。”
已经没有时间把伤员推到手术室,阿什利医生当机立断:“立即开胸!手术刀!”
爱德华接过手术刀,立即剖开伤兵的胸膛,没有血液溅出,因为血液已经淤满心包。
“牵开器!”
他接过仪器,塞进伤员胸口,拉开肋骨。“剪刀!让开点!”
他凑近身子,以便手够着心包膜。剪刀刚一伸进去,淤积在心包膜内的血液飞喷而出,将他和医护人员全身溅满。伸手直接按压心脏,心电图开始跳动,脉搏出现,左心室顶有一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