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角,但依旧坚固无比。
是动魏忠贤,还是动客氏,或者两个一起动?
崇祯会给出怎样的答案呢?
他看上去悲伤无比却又淡定从容,送走了先帝又册封了后妃,一个都不少却也一个都不多。该赏的一定要赏,该罚的也一定要罚,是谓赏罚分明。但唯独对魏忠贤和客氏,他“摘”出来拎到一边,对弹劾魏、客及其党羽的奏章看都不看,置之不理。
对魏忠贤和客氏,崇祯的态度是不赏也不罚。
沉默。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这是阴得能滴出水来的沉默,但也可作另外一番解读:优待魏忠贤,这是熹宗的政治遗嘱。也许,崇祯不想做让先帝九泉之下不得安宁的事。
崇祯无法言说。他没有心灵知己,他是孤独的君王。在这空旷的紫禁城里,他是整日与几百个心怀鬼胎的大臣们朝夕相处的孤独的君王。在最热闹的地方他最孤独。他的黑夜的确比白天长。
一切都寂静得可怕,犹如下围棋进入了长考。对手沉沉睡去,而倒数读秒的声音却滴滴答答清脆可闻。还有下一步吗?他是就此放弃还是在最后一秒钟投出胜负手?一切无从知晓。他在等什么,等我魏忠贤露出破绽还是在等待戈多?
崇祯背过身去。
魏忠贤迟缓地出手了。
在熹宗过世仅仅八天之后,九月初一,魏忠贤向崇祯提出辞去东厂总督太监的职务。
这是以退为进,这是叶落知秋。
崇祯出手很快:不许。
魏忠贤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匍匐在地上慢慢抬起头来,接触到了崇祯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什么啊?什么都没有。
崇祯看向魏忠贤的目光是空洞无力的。魏忠贤在那里面看不出崇祯的喜怒哀乐。
一个十八岁的青年,拥有如此老成的目光,这让魏忠贤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他很快出了第二招。九月初三,客氏请求从宫中迁回私宅。
这一次,崇祯犹豫了好长一阵时间,才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准奏。但是在魏忠贤听来,这两个字如洪钟大吕,在他耳边爆炸开来——到底是动手了。想当初,熹宗在时,多少人想把客氏从宫中迁出而不得,现如今,先帝尸骨未寒,客氏却不得已要挪位了,看来这是崇祯要把我魏、客二人分而治之啊……魏忠贤揣摩着崇祯的用意,借擦汗之际偷眼向他瞧去,却不料看见崇祯的双眼正死死盯着他,一言不发……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