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道:“你若能使女儿成行,三件大事何妨。我请问父亲这第一件。”
祝公远道:“你女扮男装,须格外仔细,若不加谨慎,可要让祝家出乖露丑呀!”
祝英台道:“儿自幼就喜欢男装,这装束儿还记得,父亲的话,儿当遵命。”
他父女两个说话,银心站在门边,仔细听去。听到这里,就近前两步,禀道:“小姐前去杭州,少不得要人使唤,我也愿意改装前去。”
祝公远手理胡子,沉默了一会,便道:“好的,让你前去,一路须要小心。”
银心道:“那是自然。”又在原位退下。
祝英台道:“请问这第二件。”
祝公远道:“你母亲身多疾病,你是知道的。你去之后,你母亲忽然感到有病,写信前去,你可要急速回来。”
滕氏自己坐在一边,听了这话,便插嘴道:“是呀!我若睡在床上,苦念我儿,我儿要回来才好啊!”
祝英台道:“这个一定遵命,请问第三件。”
祝公远将几上飞尘,用大袖挥挥,便道:“这事有几分难处。”
祝英台近前一步道:“请爹爹说出来,慢说只有几分为难之处,只要能赴杭州,就是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祝公远点头道:“好的!现在你去杭州,父母远离,不能照顾,一定要你这主仆二人,互相帮助。互相照拂。你回家之日,上虞县的稳婆,我要请回家来相验,若稳婆验后相告,还是处女,儿还保持了你的清洁,那自然光彩。”
祝英台道:“否则怎么样?”
祝公远道:“那何待再问?你自寻个了断吧。”
祝英台道:“我以为有什么难处,这是女儿本分之事,自不须嘱咐。父亲提的三个大事,件件依从。”
滕氏坐在一边,听得第三件大事,想着一定为难,只是皱眉,又不便插嘴。现在见女儿毫不为难,件件依从,便一把拖住英台,望怀里一拉,口里道:“这才是乖儿。我儿哪天起程。”
祝英台道:“还听爹爹主张。”
祝公远道:“我既然答应你前去,家中留住几天,也无济无事。我看明日改装,后日登程。关于主仆二人所用的东西,明日叫王顺先挑着走,儿后日起程,家里先备好一匹马归儿骑,银心挑一副挑子,带一些零用的东西,应个景而已。”
祝英台道:“还要爹爹费神,好,就是后天走吧。”
于是主仆二人告别回房,收拾一切。过了两天,天气晴朗。祝英台重要的东西,收拾了一担,头一天,已经让王顺挑起走了。吃过半上午的午饭,主仆二人便向二位老人家告辞。这时候,祝英台是读书人打扮,倒是白白净净的脸,正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银心头戴青色便帽,身穿一件青色对襟夹袄,倒也像一个小书僮样子,来至堂前,二老正在闲话,英台走上前来,拜了四拜。
站起身来,周身一看,因道:“孩儿这份打扮,像还是不像?”
祝公远道:“像倒是像,我吩咐孩儿的话,须要紧记在心。”
祝英台点头道:“紧记在心,时刻不忘。”
银心也过来拜上几拜。
滕氏对主仆看了一看,因道:“刚才员外和小姐的话,你都听见了。你和小姐要时刻在心。不,现在要称公子,你和公子要时刻在心啦。”
主仆二人称是,含笑而出。遇到家里人,都老远的作个揖,对家里的事,重重的拜托。走出大门口,二位老人,起步依然相送。
祝英台上前止步道:“儿子出门,不敢劳动父母相送。”
祝公远道:“看你上了马,走出村子去吧。”
祝英台一回头,见一匹枣色马,马上备了鞍镫,缰绳却捆在柳树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