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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看到了昔日的战友。他哭了,竟把自己哭醒了。他睁开眼睛看见王婆婆正在他床头立着,看他睁开眼睛便小声问:娃,你咋了?

    没啥,俺做了个梦。陈百强这么说,眼前的梦境仍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王婆婆又睡下了,陈百强却再也睡不着了。他睁眼闭眼,眼前总是部队的影子,挥之不去。

    天亮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想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部队,只有回到部队心里才会踏实。他起床后,找出了藏在床下的那枚手榴弹。这是王婆婆领他回来时,他就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时领导劝说他们这些伤员交出弹药,他交出了枪,却把这枚手榴弹留在了身上,他想迟早有一天会用得上的。

    当王婆婆看到陈百强跪在自己面前时,她心里什么都明白了。没等陈百强说话,她便把陈百强扶了起来,颤着声说:

    孩子,俺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走吧,有时间就回来看一看。

    老人说不下去了,背过身用衣襟擦拭着眼泪。这么多天,像母子一样的相处,就这么分手都觉得不是个滋味。

    陈百强哽着声音说:娘,俺不会忘你的大恩大德,俺记着你老的恩情,俺就是你的儿子,俺会回来看你的。

    陈百强说完,忍着泪走出门口。王婆婆想起了什么似的,忙从床下掏出仅剩下的两个鸡蛋,追到门外,塞到陈百强的口袋里。陈百强知道推托不掉,只好收下了。他头也不回地向村外走去。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敌人包围了村子。敌人的1个营,从于都出发,一连烧了几个村子,杀了几个村子,最后来到了王家坪。300多个敌人,从村外的四面八方拥了进来,他们把全村的人赶到村中的一块空场上。

    在人群里,王婆婆看见了陈百强,两人便什么都明白了,陈百强走到王婆婆身边,安慰似地说:娘,别怕。

    王婆婆这时,也似乎分外冷静,她用手拢了拢头发道:俺个老婆子有啥可怕的,俺不怕。

    敌人堆里这时走出几年前从王家坪逃跑的老地主王阎王。王家坪的人都这么叫他,这个老地主比阎王还阎王,分他的土地,准备斗争他时,他跑了。现在他摇身一变已经成了“铲共团”的人了。这次,敌人从于都出发,就是他带的路,他的最终目标就是回到王家坪,对当年分他地,斗争过他的人来一个血腥的报复。

    王阎王走出来,冲众人怪笑两声,然后阴阳怪气地道:你们都还记得我吧,我,王阎王,又回来了,你们当年分了我的地,抄了我的家,怎么样,我现在还是回来了,这叫三年河东,四年河西。

    人群沉默着,没有人说话,低垂着头,但都掩饰不住对王阎王的愤恨。

    乡亲们,对不住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报仇的,也让你们尝一尝我王阎王的厉害。他说完便向人群走来,手随便一指,便叫出了两个老人。

    一个是村苏维埃主席,一个是村苏维埃书记。当年就是他们带头闯进老地主家的。

    王阎王身后,立马跳出几个“铲共团”的人,他们不由分说,便把两个老人捆在了身后的树上。

    王阎王嘻笑着走过去,从身旁的一个“铲共团”员手中接过一把短刀,咬牙切齿地道:老东西,怎么样,没想到还会有今天吧。

    他踢了村苏维埃主席一脚又道:你,把种我地,分我钱的人指出来,我王阎王高兴也许免你不死,否则的话——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遭到了村苏维埃主席的啐骂:王阎王你不得好死!

    王阎王冷笑一声,挥起手中的刀割断了村苏维埃主席的一只耳朵。血霎时涌了出来,村苏维埃主席的半边脸和半个身子便浸在了血水中。

    村苏维埃主席大声道:王阎王,共产党是杀不完的。

    王阎王又冷笑一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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