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另一只手拧下了固定管子的螺帽。接着,他轻而易举地就把管子拆掉,从气球底部的密封附件中取了出来。
“维多利亚号”甩掉了这么个重包袱,一下子重新笔直地悬在了空中,把锚索绷得紧紧的。
午夜时分,尽管一个个精疲力尽,全部工作总算完成。大家匆匆吃了些干肉饼,喝了点冷酒权当一顿饭。现在没有了燃烧嘴的火,乔无法做饭。再说,乔和肯尼迪都快要累倒了。
“朋友,你们赶紧躺下睡一觉吧。”弗格森关切地说,“我来值第一班。2点时,我叫醒肯尼迪。乔4点接班。6点钟我们准时出发。但愿最后这一天里,老天仍能保佑我们。”
两位同伴毫不客气,立即摊手摊脚在吊篮里躺下来,很快进入了梦乡。
夜晚一片宁静,一钩下弦残月在几缕薄云中若隐若现。昏淡的月光几乎难以冲破茫茫黑暗。弗格森倚着吊篮,时时环顾四周,目光关注地察视着脚下树叶中的动静。夜间,茂密的树叶犹如一块黑黑的幕布遮住了目光,使博士难以看到地面。哪怕一丁点响动,他都觉得可疑。甚至树叶轻微的沙沙声,他也要弄个明白。在这种草木皆兵的心态下,弗格森又一次倍感孤单,各种各样可怕的事模模糊糊涌入了脑海。克服了那么多的艰难险阻,旅行终于接近了尾声。在即将抵达目的地之时,弗格森反而更加担心,更加紧张了。他觉得终点好像正在从眼前悄悄溜掉。
再者,目前的处境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他们正待在野蛮人生活的地区,而且他们使用的交通工具随时可能出问题飞不了,所以博士已经不再完全指望气球把他们送到目的地;过去,他可以放心大胆地操纵气球,因为他对它有把握;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
由于脑子里总想着这些,博士有时觉得好像这片浩瀚的森林中传来某种捉摸不定的嘈杂声,甚至以为看到树林中闪了一下火光。他急忙举起夜间望远镜朝那个方向查看,但是什么也没出现,周围甚至更加宁静了。
弗格森显然产生了幻觉。他稳了稳神仔细倾听,附近一丁点儿声响也没有。这个时候,他值班的时间已经过去。他叫醒了肯尼迪,叮嘱他一定要高度警惕,然后在乔身边躺下。此时,乔正睡得像个死人似的。
肯尼迪使劲揉了揉眼睛,平心静气地点上烟斗。他的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他靠在吊篮的一角,为了驱赶睡意,开始抽起烟来。
他的周围弥漫着一片无涯的寂静。微风拂动着树梢,轻轻摇曳着吊篮,仿佛在给这位困得不支的猎人催眠。阵阵睡意袭来,肯尼迪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他想抵御睡魔,一次又一次地用力撑开眼皮,把目光投向黑暗,但是什么也看不见。最后,他还是抵挡不住刚才工作的劳累,伏在吊篮边上睡着了。
他这样睡了多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朦胧中他突然被劈里啪啦的着火声惊醒了。他揉揉眼睛,直起身。一股烤人的热气扑面而来。树林成了一片火海……。
“救火呀!救火!”他急促喊道,一点不明白事情怎么发生的。
两位同伴听到喊声,立即跳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弗格森问。
“着火啦!”乔大惊失色,“可是谁能……。”
就在这时,被火光映得通红的树下发出了一片吼叫声。
“哎呀!是野人!”乔惊叫道,“他们把树林点着了,竟然想稳稳当当地烧死我们!”
“这些该死的塔利巴人!毫无疑问,他们是阿尔—哈吉手下的亡命徒!”博士说道。
“维多利亚号”被火光团团围住。枯木燃烧的劈劈啪啪声与绿树枝着火的咝咝声交织一起。滕、叶,所有生机勃勃的植物在摧毁一切的熊熊烈火中都被烧得蜷缩起来。眼前一片火光,烈焰中,大树表面烧得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