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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头巷尾的议论尚未淡去,被扣上了魔头名号的孙青茶已经被关进这扬州的大牢半月有余,赵牢头看着被绑在柱子上青年人,啧啧感叹两声,实在难以将眼前这被折磨的形销骨立的家伙和当初站在城门楼上搅动风云的孙魔头联系在一起,原本孙青茶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周围这些狱卒还知道拷问几句,如今却是连问都不问,径直架上刑具。

    这些狱卒们接着就在不远处啃着烧鸡,喝着小酒,对于这孙青茶,说实话心里还有些佩服,他们见到一上刑哭爹喊娘的多了,能咬牙硬挺的好汉可是少了,前段时间牢里也收过个江湖人,那个家伙练的是外家功夫,瞧着是个贼硬气的好汉,结果一上烙铁夹板,竟然他娘的被吓尿了裤子,给一帮狱卒看的是又气又无奈。反倒是孙青茶,从进来就半死不活,要不是上烙铁时候孙青茶倒是还闷哼了一声,这些狱卒都以为这孙青茶已经死了。

    要知道这孙青茶距离凌迟处死的大日子也没几天好活了,更别说早就被按着手指头画押招供,要是以往他们这些狱卒也犯不着难为这个半步黄泉路上鬼,虽说做的就是这讨人嫌的营生,能积德还是多积德,可牢头却发话了,这些刑具啊,可千万不能省着,再看看这平日里贼抠门的牢头带来的好酒好肉,谁还能琢磨不明白?也就心照不宣将孙青茶向着死里打。

    抽鞭子的狱卒不小心用力过猛,手抽了筋,揉着胳膊回到桌前,孙青茶则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本就皮开肉绽的后背上冲刷下一地血水,而孙青茶歪着头,一动不动。

    太师椅上的赵牢头端着一碗酒,嗅了一嗅,眼神中有一抹厌恶,大概是嫌这弥散的血腥气影响了他品评这一坛好酒,扭过头去,见到狱卒停了手,一个眼神,狱卒心领神会,赶紧去联络阮家那位大夫。

    看着这死之前还得受一番活罪的孙青茶,赵牢头心生感慨,你说说啊,惹了谁不好,偏偏要惹上阮家,这其中内幕赵牢头晓得一些,要不是孙青茶涉及许久之前的的一桩大案,怕是早被转入阮家的私牢,可就是在这里也讨不得好啊,乖乖,一边受刑一边有大夫随时待命,这种稀奇事哪怕就是见多识广的赵牢头都是第一次碰见,不少价值不菲的丸药不要钱一般的喂下去,不为治伤救命,只为了吊着孙青茶的一口气,据说丸药里还专有提神醒脑的成分,就为了让孙青茶好好受一桩活罪,这待遇一想,赵牢头都觉得替孙青茶遍体生寒,赶紧喝了一大口酒水压惊。

    阮家大夫来了,照旧检查孙青茶的伤势,眼前也就是个筋骨强壮的江湖人,要是普通人这么折磨下去早就咽气了,神仙也救不下来。行医之人,无论阮家人是善是恶,这半辈子都在为阮家达官贵人开方抓药的他行的也是悬壶济世的道,他见过成器那小家伙,来之前也对这个竟敢在扬州城中大开杀戒的魔头心中暗恨,可真到了孙青茶的面前,看着这个比阮成器也差不了几岁的青年人,心思却难免摇摆,他究竟是在惩恶行善还是在助纣为虐?迫于阮家的威势,他不能不按照老太爷的吩咐做事,只是悄悄的去了药膏中的樟脑麝香,再添了曾经神医华佗发明的麻沸散。

    这么做,是一个行医之人最后的良心了。

    老实人孙青茶醒过来,抬了抬眼皮,对眼前的大夫并无恨意,他是习武之人,对用在自己身上的药十分敏感,自然晓得大夫做了什么,原本从上了鸣剑山庄向丰庄主讨要那柄太玄的时候他就就没想过自己能活下去,只是如今这残躯,不知还有有没有机会去为丰庄主铸剑,孙青茶混混沌沌之中又闭上眼,都要死掉的人了,什么也不该去想了,就当这是一场梦吧,或许等着梦醒了,自己还在孙家茶庄,茶庄里热热闹闹,多好啊。然而在混混沌沌的梦里,孙青茶闻到了香味,像是缘来客栈的肉包子香味,又不太像,这些日子就被喂些米汤泔水的孙青茶不自觉的伸出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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