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的元旦过后,祖国的北方正是数九寒天、雪花霜冻的隆冬季节,然而,坐落在上海西郊的上海舞蹈学校里,却是热浪滚滚。一场群情激奋的业务讨论会正在火热的气氛中举行。上海舞蹈学校受到当时戏曲界纷纷排演改编或新编现代戏的影响和启发,又听说北京的舞蹈学校正有意将《红色娘子军》搬上芭蕾舞台,故当机立断地决定将久演不衰的歌剧《白毛女》改编成芭蕾舞剧,并立刻成立了由校长李慕林、编导胡蓉蓉和作曲家严金萱组成的创作小组,从反复观看同名电影的基础,到着手适宜于芭蕾表演的再改编,从剧情到音乐再到编舞,最终创作小组为此拟定出了一个“先片断,后全剧”、“边试验演出,边修改提高”的详尽总体方案,只是对艺术上的整体构想,大家却是“赶鸭子上架头一遭”心里没有个着落。
春节的喜庆鞭炮还在鸣响,北京方面的《红色娘子军》剧组已悄悄南下海南、广州先期体验生活的消息,迅速传到“上芭舞校”。三人创作小组心急火燎般地上报请示后,也一路风尘地赶往广州。此行目的一来想面见《红色娘子军》剧组的主创人员,尽可能多地挖掘到他们的创作思路,其二也是要去亲自听取当时在广州治病疗养的上海市委第一书记、市长柯庆施的具体意见。
在此时,柯庆施和时任上海市委宣传部部长的张春桥提出要“大写十三年”、“大演十三年”的指示精神,柯庆施在病床边接待了《白毛女》的三人小组,对这出尚未“出生”的新剧,虽然认为并不是主创方向,但还是谈出了个人的一些意见和看法,他说道:“芭蕾要改革,我们要搞民族舞剧,载歌载舞,使群众喜闻乐见。”虽说上级领导短短的三言两语并没有非常明确地针对性指示,也似乎这个并不爱好文艺的领导还没有弄清而混淆了芭蕾舞和中国民族舞在艺术形式上的根本不同,但他在轻描淡写中透露出“载歌载舞”的话,让三人小组茅塞顿开,心领神会地得到启发并迅速找到了出戏的窍门。
三人小组带着南国春来早的清新空气,涌动着在他们脑海里随着闪现出来的创作灵感,又是一番行色匆匆地赶回上海。经过4个月夜以继日的创作和排演,芭蕾舞剧的最早雏形——由蔡国英、顾峡美等主演的小型芭蕾舞剧片断《白毛女》,在当年5月的“上海之春”文艺汇演期间,进行了实验性的演出。通过高雅的芭蕾舞剧,演绎出同样富有浓郁民族特色的舞剧情节,同样引起台下观众的感情共鸣。
编导根据突出文艺要为政治服务的创作方针,在随后的“精加工”中,在听取码头工人意见座谈会上的意见后,把歌剧和故事片中杨白劳被逼死的情节,改为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立意凸现,并用舞蹈形式专门设计了杨白劳拿起扁担三次奋力追打恶霸地主黄世仁,最后终因体力不支后被打死的情节,这一情节的修改,虽然适宜于舞蹈动作的表现,也能够突出杨白劳内在的斗争性格,且能加强两个对立阶级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同时,也为喜儿日后的伸冤报仇和坚决彻底的反抗,起到了顺理成章的铺垫。但从真实生活和当时的社会现实的角度上来看,这一通过舞蹈艺术形式而人为拔高的主题,反而失去了原有的生活真实性。
此时,北京的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已经正式亮相于首都的文艺舞台,并且以其人们所熟悉而自然入戏的亲切感,还有大舞台上那美丽旖旎的海南风光布景,舞与歌相结合的载歌载舞,更突出的是极富有中国民族化芭蕾舞步与西方芭蕾舞技巧和谐统一的崭新艺术表现形式,立即造成了“《红色娘子军》旋风”。
上海方面并不气馁,他们变压力为动力,在歌舞润色方面,更是加大力度。为了更好地增加大型芭蕾舞剧的创作力量,上海市委宣传部和文化局,特地从当地的其他艺术团体先后抽调出许多杰出的艺术人才,如著名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