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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产去世。而且又过了三年之后,他的儿子在湖里淹死了。”

    “真是很惨,是的。过去几年来,他一直在找一个新娘,但没有找到合适的。”

    “我不想要。”玛丽雅姆说。她看着扎里勒。“我不想要这个。别逼我。”她痛恨自己的声音中哽咽的、哀求的语气,但却抑制不住。

    “喏,想开点,玛丽雅姆。”有位太太说。

    玛丽雅姆再也听不清是谁在说什么话了。她继续盯着扎里勒,等待他开口,等待他说所有这些都是假的。

    “你不能在这里过完一辈子。”

    “你不想拥有自己的家庭吗?”

    “对啊,家庭,还有你自己的孩子呢?”

    “你得往前看呀。”

    “说实在话,你要是跟一个本地的塔吉克人结婚可能会更好。但拉希德身体健康,对你又有兴趣。他有家,有工作。这才是真正重要的,对吧?再说了,喀布尔是一个美丽的、令人兴奋的城市。你要错过了,也许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啦。”

    玛丽雅姆把目光转移到几位太太身上。

    “我要跟法苏拉赫毛拉一起生活,”她说,“他会接纳我的。我知道他会的。”

    “那可不好,”卡迪雅说,“他太老啦,而且离得……”她想找个合适的字眼,玛丽雅姆已经知道她真正想说的是“他离得太近了”。她明白他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你要错过了,也许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啦。他们也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一直以来,她们视她的出生为奇耻大辱;她们丈夫的丑闻就剩下这最后一丝痕迹了,这是她们一劳永逸地将其抹掉的机会。她们要把她送走,因为她是她们的耻辱的一个会走路、会呼吸的体现。

    “他那么老,身体也不好,”终于,卡迪雅打破沉默,“他要是走了,你该怎么办?你会变成他家的负担的。”

    就像你现在是我们的负担一样。玛丽雅姆几乎看到这句未曾说出口的话像寒冷的日子里雾蒙蒙的呼吸那样,从卡迪雅的嘴巴冒出来。

    玛丽雅姆想像自己身处喀布尔,一个陌生而拥挤的大城市,扎里勒曾经跟她说过,喀布尔在赫拉特以东六百五十公里。六百五十公里。她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是从泥屋步行到扎里勒家的两公里。她想像自己生活在那儿,在喀布尔,在这段难以想像的距离的另一端,生活在陌生人家里,而她必须屈从于这个陌生人的心情和他说出的要求。她将会为这个人,拉希德,打扫卫生,为他做饭,为他洗衣。也还会有其他家庭杂务——娜娜跟她说过丈夫都对妻子干些什么。在她的想像中,这些亲密关系是反常的行为,会给她带来痛苦,所以她一想到就不由心里害怕,浑身冒冷汗。

    她又望着扎里勒。“告诉她们。跟她们说你不允许她们这么做。”

    “实际上,你父亲已经答应拉希德这门亲事了,”阿芙素音说,“拉希德在这儿,在赫拉特;他专程从喀布尔来的。明天早上就会把你许配给他,然后你们中午乘坐去喀布尔的汽车。”

    “告诉她们啊!”玛丽雅姆哭喊起来。

    那些女人安静了下来。玛丽雅姆察觉到她们也在看着他。等待着。房间陷入了沉默。扎里勒不停地旋转他的结婚戒指,铁青的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柜子里面,时钟嘀答、嘀答响。

    “亲爱的扎里勒?”终于有个女人开口了。

    扎里勒的眼光慢慢抬起,碰上玛丽雅姆的眼神,和她对望了一会,然后又垂下。他张开嘴巴,但什么也说不出,只发出一声痛苦的叹息。

    “你说话啊,”玛丽雅姆说。

    扎里勒说话了,语音几不可闻。“该死的,玛丽雅姆,别这样逼我。”他说话的口气好像他才是那个被安排了某些事的人。

    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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