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看着范启泽,然后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那个枝条。
就一下,范启泽被拖进了水中,这是最冷的时候,虽然不是严寒的北方,可也有一些冰碴子结在水边草上,水里更是寒冷透骨,范启泽在进入水里的一刹那,完全的丧失了任何抵抗,手脚就是像是从冷冻库中拿出的鸡爪一样,蜷缩在一起,耳中开始鸣叫,在绿色的水中慢慢下沉,看着阳光一点点的在水面消失。
他想到了冰河,那个水下修行的圣斗士。可范启泽并不能在这样的寒冷水中找到自己的妈妈或者看见任何东西,现在他只能等死,范启泽不想在这个时候想到这种荒诞的东西,可是他更加不想记起那个梦,在芨芨滩的河里被水妖引诱的梦。
但是事实就是自己甚至连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还没有看清,就这样被她拖下了水,而且现在她很可能还在拉着自己的领子,往更深的地方游去。
这可如何是好?范启泽徒劳地划动了自己的手臂,他好像听到了水面上有人在喊叫着有人落水了,可这大冷的天,谁能做这个雷锋呢?
渐渐的,他闭上了眼,不再看上面投下来的光柱。
等到再睁眼的时候,范启泽诧异的看着四周,这是他一天内第二次被人围观,这样未免有点太过残忍,在自己好无知觉的情况下,被无数人盯着看了两次!
范启泽身上披着厚厚的被褥,旁边还点了个大功率的电炉子,一个看上去像是公园看门老头的人递过一瓶二锅头,不知道是嘲笑还是安慰地说道:“来,小伙子,不管是有什么想不开,还是冷得难受,都要先喝一口!”
范启泽有点发愣,并没有接酒,而是将被子捂得更加紧,身边传来一个女声,说道:“他不喝,我喝!”
老头兴奋地将酒递去旁边,随后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其中也有那个女声,十分清脆,还有几分豪放。
范启泽扭头一看,傻了眼,她怎么会在这里?
老头将酒瓶再次递给范启泽,并且说就是她救了范启泽一命,那女人对着范启泽笑了一下,一如那天遇到时候的一样,深邃得让范启泽有点摸不着头脑,出于救命之恩,范启泽问起女人的名字。
女人笑出了声,笑声好像一个漩涡一样,将范启泽带回一个不能准确记住年份的日子,但是日子很清楚——12月24日,一个北方城市飘着雪的夜晚,那时候范启泽只是个大学生,过着混沌的日子。
在这几个月前,他认识了一个女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她天使一样出现,带着一点儿朴素的雀斑以及一双明亮如星的双眼,在范启泽面前清风一般划过。
当她在和食堂师傅争论到底自己打的是土豆片是炒肉还是土豆片炒青椒的时候,范启泽上前帮腔,使大师傅不得不将勺子再次从菜盆中搜索一遍,然后他们就在一起吃了这顿晚饭,那一次范启泽破天荒地剩了饭菜。
于是后面他们就常常一起吃饭,然后他们在平安夜的那一天在雪地上第一次说起了关于爱的话题。那天那个女孩就是那么笑的。
这实在有点模糊,可是范启泽还是记起了这个声音。
女人歪着脖子看看范启泽,她好像也有点惊奇,大声说道:“怎么是你,你不认识我了吗?”
范启泽木然地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不能确定,因为这个笑声的主人不像对面这个人,她太过漂亮了。
那个女孩并没有这般风采,即使眼睛也和这个女人一样大而动人,可应该没有一个有着迷人曲线的鼻子,也没有两抹精美的眉毛,这也就是为什么范启泽当年称她为柴火妞的原因。
“我是兰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