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一走进专案室就感觉到了那十来个俯身在办公桌上的人身上散发出的无声的能量,他们不是在轻声打电话,就是在和同僚分享信息。贝基这会儿应该已经向小组成员介绍了基本情况,但他的出现表示他会鼎力支持她。日常调查由贝基负责,但鉴于这一家的历史,菲利帕·斯坦利对汤姆盯得很紧,所以他也需要加快进度。
汤姆感觉像已经工作好几个小时了,但现在不过才上午十一点。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一天在变好之前会变得更糟糕。他朝贝基的办公桌走去,经过那些人时礼貌地点了点头,以示“早上好”,然后拉出一把椅子。
“有新情况吗?”他一边坐下一边问。
“已经通知了媒体,消息已经登上了大部分早间新闻,不过登报已经太迟了,今天是周六,恐怕没有多少人会关注电视上的早间新闻。这可能会唤起某人的记忆,但没有照片也希望渺茫。挨家挨户的调查正在进行,技术人员正在检查手提电脑。他们会给我们提供一份初步的新情况汇报,时间大约是……”贝基看了看手表,“五分钟内,运气好的话。虽然布鲁克斯先生给书房上了锁不让他的妻子进去,但我们还是需要征用一下他的台式电脑。”
汤姆能听出她声音里暗藏的愤怒,她定是为奥莉维亚在自己家里居然还受限不能进某个房间而不平。
“追查丹纳什·贾罕德有没有进展?”
“没有实质进展。他最初失踪的时候,案子卷宗里倒是有一条笔记上写着他哥哥的资料,叫……”贝基把电脑屏幕往下拉,“萨米尔·贾罕德。想找到他要容易得多,他是名医生,每年大部分时间都在迪拜居住和工作。但他偶尔也会去伊朗志愿工作几个星期,他现在就住在那里。”
“所以是一条死路?”
“我们给他留了一条信息,让他给我们回电,同时我们也和他妻子交谈过。就她所知,萨米尔在丹纳什消失前一年左右来英格兰看望过他,此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弟弟。家里也没有人愿意提起他的名字,萨米尔是来劝他离开奥莉维亚返回伊朗的。他们大吵了一架,最后萨米尔无功而返。”
“然后呢?”汤姆催问。
“萨米尔告诉妻子曾接到过一次丹纳什的电话,她记得那大约是在他失踪两年后。他只是打电话来告诉家人他还活着,但也清楚地表明,都怪萨米尔干预他和奥莉维亚的关系,否则他不会不得已做出这辈子最糟糕的决定,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哥哥。据萨米尔妻子说,萨米尔和丹纳什那次吵得很厉害,从那以后萨米尔就再也没有提到过他。”
汤姆拉长了脸。“你有没有想办法去弄几张我们能用的照片?”
贝基在办公桌上一叠文件里翻找着,汤姆知道这些资料比它们看上去的样子更有条理。“我们唯一弄到的照片是他和奥莉维亚在一起的时候拍的,至少有几个年头了。它们还是当时她提供的。”汤姆看得出来贝基的眼神流连在丹纳什·贾罕德的笑脸上,他笑容灿烂,双唇完全翘起,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黑色的卷发从光滑宽阔的额头梳向后面。和贝基那个五十多岁的前任情人不太一样,汤姆忍不住想——这个男人要好看多了。
贝基的电话响了,汤姆让她接电话,自己则盯着丹纳什·贾罕德的照片。他看上去是个体面的男人,笑容真诚,笑意直达深棕色眼底,但汤姆不会天真到相信外貌有多可靠。据他们掌握的情况,他可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有那么一会儿,贝基的话语分散了汤姆的注意力。“你确定吗,吉尔?”她问道,然后是片刻停顿,“好的,你最好从甲板下面上来,当面向正坐在我对面的道格拉斯侦缉总督察解释一下。我想我们有必要对这个有更多了解。好的,那我们几分钟后见。”贝基挂掉了电话。汤姆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