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床沿边上正坐着John,这个天外来客,他忧伤地看着我……
救救我吧,我的神志肯定要错乱了,非错乱不可。
梦境若真实,而真实却如梦境。
我不堪这个现实,我马上侧过身去,倒头蒙在被子里。
直到John扑上来,在木屋的空气中强烈地传递着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体温时,我的神志才刚刚有些恢复过来。
我挣脱他,我一骨碌地起身,裹上睡衣,就勒令他立刻走。
“对不起,我说过,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给我走,马上就走,听见了吗?”
“亲爱的,你听我解释……”
“不必,你不必解释,你走。如果你不走,那么我走。”
那一刻,我不知从哪儿来的牛一般的力气,我一把将他推向了门口,我好像不是在推一个男人似的,而是在死命地推走自己身上那种无尽的欲望,我正在向它挑战,我正在向它抗争,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爱情的意义是在生命大爱的意义之后的,而且,爱情对于我总是灾难,生离死别,分分合合的,还不是因为它。我恨自己,从先前的极度的自恋到那一瞬间极度的自恨。为什么我不能成为林歌,为什么不能没有男人,过上一些纯净单一的日子,为什么呢?
我要成为林歌,她平静的生活状态是我所羡慕的,我不要男人,我只要音乐,我再也不希罕男人了。
“亲爱的,听我说,你……”
“滚开,我要你滚开,此生都别出现在我面前!我这一生与你们美国佬彻底了断了……”我打开门,像推动巨石般使劲地把他推出去,随后“呵嚓”一声将门给反锁了。
我重新回到床沿上,喘着粗气,看到沙发旁还留着他的一只包,就走过去将它放到门外,又“嘭地”一声关上门,一付胜利者的酣畅。
我一头扎进皱褶的被窝,心想,好奇怪,John怎么老远的又跑来挪威了,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他不是让我自己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吗?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起来,我有点饿了,这才想起自己有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了,于是,就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来,想去餐厅饱餐一顿,我走出门时,那行李包仍在门口,却没有了John的踪影,我看见有一封信放在行李上,就随手拿起信,坐上车走了。
我把信往包里一塞,心想,还不是后悔了,请求原谅啦之类的话,不想看。
既然已经提出分手了,就分手吧,又不是小孩子的赌气和开玩笑。
到了餐厅,我点了一杯红酒和一块16盎司牛排的套餐,我实在饿死了,我要好好饱餐一顿。
付费的时候,我打开包,拿出信用卡结账,又看到了那封信,我在毫无意识下打开了:
亲爱的,你好。
我要请求你的原谅,但如果你知道那天你来电话的时候,我正面临的可能是第二天的坐牢,那么我相信你就什么都明白了。(我对你的爱情只有我自己知道。)
其实,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处在公司事务的纠缠纷扰中,(当然不是IBM公司,而是我们几位朋友合伙在三年前创建的一个IT公司),心绪很不好,只是我一直没有对你透露罢了。
科技股大跌,股东的相争,高层的变动,最严重的是令公司的诚信遭疑等等,这一切,引发了几场法律诉讼,其中更差点涉及到了刑事诉讼,由于911之后,我心情一直很不好,工作上确实有了一些很重大的疏忽,理应承担责任。
上帝保佑,现在一切诉讼都是属于商业或民事的了,那么我肯定是不会坐牢了。
我已经感到生命所有的意义就是与你在一起,我不敢保证会赢了官司,但我会赢得生活。亲爱的,原谅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