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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单独而言,世界经济的问题并不严重。若放手任其为之,世界经济必然继续增长。如果康氏长周期理论出现任何波动,也必定是因为世界再度于千年之末以前,进入了一个繁荣扩张的岁月。虽然这份繁荣,短期内将因苏联社会主义的解体余震、世界部分地区陷入无政府的战乱现象,以及世人过度投入全球自由贸易的无限热情(对于此份幻想,经济学家似乎比历史学家更要不切实际)而暂时受挫。不过,经济扩张的前景极其无限。我们在前面已经看见,黄金时代,基本上是“发达市场经济”的大跃进,这个经济区域也就大约有6亿人口居住的20个国家(1960年)。全球国际化与国际生产的重新分配,将继续促使世界60亿人口中的其余大多数迈进全球经济的领域。此情此景,相信连最悲观的人士也得承认,企业的前途极为光明。

    但是其中却有一大例外,即在贫富国家之间,差异的鸿沟不但日渐加深,而且无可反转。这种贫富差异深化的现象,因80年代给第三世界的重大打击,以及前社会主义国家步入贫穷而愈发加速。而第三世界的人口增长始终不会大幅滑落,这道差距看来好像只会有增无减。根据新古典经济学派的理论,无限制的国际贸易,将使贫国与富国的距离逐渐接近;这种想法,不但与历史事实正好相反,也不合一般常识。一个建立在不平等更加深化的世界经济体系,未来头痛的问题只有日重一日。

    经济的活动,绝不能自外于它的大环境及它造成的后果而独立存在。我们在前面已经看见,20世纪后期的世界经济,共有三大层面值得世人提高警惕。其一,科技不断进步,更使人类劳动力脱离商品和劳动的生产过程,却不会为这些被遗弃的劳动力,提供足够或类似的工作替代;也无法保证一定的经济增长,足以吸收这些余下的人工。黄金时代曾出现于西方的全面就业,如今甚至连短时间的恢复也无人敢预期。其二,人力虽然依旧是一大生产主力,经济的全球化却使工业中心开始转移,由劳动力成本昂贵的富国,移向在其他条件相同之下,却拥有廉价劳动力为其最大优点的国家。于是便造成以下各种后果:工作由高工资地区转向低工资地区;同时高工资地区的工资(基于自由市场运作的原则),也在全球工资市场的竞争压力之下下降,旧有的工业国如英国,只好也跟上廉价劳动力的路子,却在社会上带来爆炸性的后果,以致无法在这个基础上与新兴工业国家竞争。历史上诸如这一类的压力,通常是由国家采取行动抗衡,如举起保护主义大旗。然而,这正是世纪末世界经济的第三项隐忧,即由于世界经济的繁荣胜利,以及纳粹自由市场意识的高举,使得因经济变动而产生的种种社会冲击,不再有有效的工具予以处理,至少,也减弱了处理的力量。世界经济,便成为一台力量日渐强大却无法控制的发动机。这台引擎究竟能否控制?即或能够,又由谁来控制?这个现象,自然同时带来了社会与经济的问题。在某些国家里(如英国),其直接严重的程度,显然更甚于另外一些国家(如韩国)。

    黄金时代的经济奇迹,是以“发达市场经济”实际收入的增高为基础,因为大量消费的经济,需要大批拥有足够收入的消费者,消化高科技的耐用消费品。在高工资的劳工市场里,这类收入多属劳动性的工资所得,而如今这笔收入面临威胁,经济对大量消费的依赖却更甚往昔。诚然,在富有国家的消费市场上,其劳动力已因由生产性工业移向第三产业而趋稳定——第三产业的就业情况,一般而言也较少变动——而移转性收入的大幅增加(多数是社会安全暨福利收入),对消费市场的稳定也不无贡献。以上收入,约占80年代后期西方发达国家国民生产总值的三成;回到20年代,却仅不到4%(Bairoch1993,p.174)。此中变化,也许可以解释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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