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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当地人自办或是为外商代理——不必花费太多力气,便可轻易就近供应印度或中国的市场。事实上,这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各地的真实写照,英国棉织业的前途便也就此断送。

    马克思的预言显然很符合逻辑,工业革命的火花最终果然传遍了全世界。可是我们在深思马克思的预言之余,却又不得不为另一个现象感到惊诧:直到帝国时代结束为止,事实上直至1970年以前,绝大部分的工业生产,始终不出发达资本性经济之门。若打开世界工业地图来看,30年代后期的唯一改变,是苏联五年计划的实施(见第二章)。迟至60年代,位于西欧和北美的原有工业心脏地带,依然包办了全世界七成以上的总生产毛额。至于“附加性价值生产”(valueaddedinmanufacturing),也就是工业性的出产,更几乎高达八成(Harris,1987,pp.102-130。旧有西方世界独霸的重心,一直到20世纪后三分之一之际,才发生重大并显著的转移,其中包括日本工业的兴起——1960年时日本的生产总额,还不及全球工业总额的4%。因此直到70年代,经济学家才开始著书讨论“国际分工的新现象”。换句话说,也就是旧心脏地带的工业力量,在此时方才开始出现衰退的现象。

    帝国主义,也就是那“旧有的国际分工形式”,在骨子里显然便有一股积极强化核心大国垄断工业地位的倾向。帝国主义别有用心,刻意延续落后国家落后状态的做法,曾在两战之间受到马克思主义者的大力抨击。1945年后,新兴起的一批研究各种“依赖理论”的学者,也对帝国主义的自私心态提出严厉批评。这一类的攻击固然理直气壮,然而矛盾的是,工业建设在早年之所以始终留在老家而不曾向外扩展的真正原因,却正在于资本主义世界经济的发展尚未成熟。说得更精确一点,主要是因为当时运输通讯的科技不够完善,妨碍了工业种子的传播。要知道企业以谋利为目的,以资本累积为手段。根据它们见钱眼开的这一本账,若无必要,显然没有非将钢铁生产留在宾夕法尼亚州(州内的匹兹堡为美国钢铁重镇)或鲁尔(Ruhr,德国工业重地)不可的理由。但是工业国的政府则不同,尤其是那些倾向保护主义或拥有庞大殖民地的国家,为保护本国工业,自然会使出全部手段,极力遏止具有潜在竞争可能的对手出现。其实就根本而言,建设殖民地对帝国主义的政府也不无好处。但是列数各殖民国家,只有日本在这方面进行过有系统的尝试。1911年并吞朝鲜之后,日本曾在那里设立了重工业。1931年后,又分别在中国的满洲、台湾两地兴建重工业。日本的动机,在于它看中了殖民地丰富的资源,加上地理位置接近,正可弥补本国原料稀少的缺憾,直接为日本的工业化效命。此外,在作为世界最大殖民地的印度,殖民政府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始惊觉该地工业自给及防御力量不足。于是双管齐下,开始采取一系列由政府保护并直接参与的开发政策,以促进当地工业的建设和发展(Misra,1967,pp.239,256)。如果说,战争使得殖民官吏觉醒,使他们体会到殖民工业不足的害处;那么1923-1933年间的经济大恐慌,更使他们在财务上深受压力。农产品价格下降,殖民政府维持收入的来源只有一个办法,便是提高制造品的关税,连带影响到由母国(英国、法国,或荷兰)制造进口的产品也难逃高税率的命运。洋商经营的公司在此以前一直享受免税进口的优惠;殖民地在它们眼中虽然属于边陲次要的市场,此时却也深深感到在当地设厂直接产销的必要(Holland1985.p.13)。不过,尽管有战争和萧条两大因素的刺激,依赖性经济世界在20世纪前半世纪的生产重点,绝大多数依然停留在直接由土地出产的农业性质。两相对照,20世纪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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