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人联想到我。与其说我不存在,不如说是消失了吧。
到第六年年末时,笠冈又调任为中野分行的行长。幸运的是,重村成为同一家分行的出纳员。
“笠冈先生当上分行行长后变得比以前更爱喝酒。几乎每晚都在新宿二幸后面的酒馆喝完一家换一家。”
重村在信上如此报告。
对我来说,这可是难得的重要敌情。
第七年终于来临了,想想还真是漫长。“七年”这沉甸甸的重量压在我心头,让我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凭着触觉去感受。唯独我的决心,即使历经这番岁月,仍丝毫不见动摇,我都替自己欣喜。
四月,我向公司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或许不需要两个星期,不过我要把准备时间也算在内。遇到他之后一个小时就能解决,事成之后,我打算马上离开东京,这是我七年前离开东京时便已拟妥的计划。
氰酸钾早已弄到手,其实通过工厂,拿一点这种东西并不困难。我想还是用这玩意儿最理想,既可迅速搞定,成功率又高。
我把那个东西藏在口袋里,心情激动地启程前往东京。
在东京站下车,七年来的变化之大令我愕然,原本没有的高耸建筑物鳞次栉比。还是东京好啊,暌违已久的东京让我怀念不已。同时我也意识到自己落伍了,滞居乡下的七年的确腐蚀了我,映在街头展示橱窗上的那张脸也未老先衰,我的后半段青春全糟蹋了。但是,朝着笠冈这一目标虚掷青春的这段经历,我丝毫不觉得可惜。
我在东京站把南下列车的时刻表背了下来,虽然才刚抵达,但对脱身的准备不能大意。
傍晚,我住进神田的一家小旅馆。该处不仅靠近新宿,离东京站也很近,是一间不起眼的旅馆。
当晚,我漫步在新宿二丁目后面到歌舞伎町一带,从十点逛到将近十二点。这段时间,最有可能发现正在喝酒的笠冈勇市。实际上,路上的确有许多像他那样的人。不过,不管在什么人眼中,我都只是人潮中的过客,谁也不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是哪里来的流浪者。七年前任职于某银行东京总行的证券员黑井忠男,如今已不存在了。
那晚,我终究还是没找到笠冈勇市,抵达的第一晚就遇上也未免太侥幸。翌日白天,我几乎没踏出旅馆一步,白天还是提高警惕比较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熟人。
不过这可能是我过于小心,即使遇到昔日熟人,阔别多年后叙旧闲聊,也绝对不会联想到笠冈勇市的横死吧。他和我的关系早已被彻底斩断。七年的光阴,加上一千零五十公里的距离,笠冈身边已经找不到我的身影。所以,白天我没有外出只不过是过度谨慎。
当晚我再度徘徊于新宿街头,但最后还是白走一趟,铩羽而归。我开始有点紧张了,因为他有可能生病或出差去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耗完两个星期打道回府好了,反正改天还可以再来。我一点也不失望,和枯等七年的辛苦比起来,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然而,第三天晚上我一出门,就发现前一天都是杞人忧天。十点二十七分,我亲眼目睹笠冈勇市从二幸后面的酒馆走出来。
当我看到他的身影时,心情并未特别激动,也许是太过激动反而显得平静吧。笠冈勇市和我前两天见到的那些人一样,脚步踉跄,我走上前拍拍他的肩。他的头发原本就稀疏,如今头顶中央已秃了一大块。
“笠冈先生,好久不见!”我神色如常地说完,激动之情才突然涌上心头。
而笠同勇市似乎一时之间没认出我,他应该是在判断摆在面前的这张微笑的脸孔是哪个客户吧?不过,就时间来说,他并没有迟疑太久。他的脸上很快地闪过一丝愕然,接着以醉汉所特有的夸张动作,举起双手重重地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