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存放在棺材中多日的遗体已有些腐烂,但仍依稀保有一些样貌特征。确认之后,我不禁哭了。之后我检查了镇公所暂时保管的行李箱和手提包,里面装着洋装、内衣、化妆品……件件都是光子的东西。
“有没有少了什么?”
听到职员这么问,我又检查一下,只少了一样,那就是光子平日放在手提包里的名片夹不见了。
“少了名片夹。”我回答。
职员与在场陪同者顿时面面相觑,露出古怪的表情。其中一人指着行李箱的某处要我看,名牌被扯掉了。我由这一点又想到其他东西,再次寻找一番后发现绣有光子姓名英文缩写的手帕也不翼而飞。
之后我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光子在旅馆里因狭心症发作突然断气,她的心脏本就不好。清晨五点发作,医师一个小时以后赶来时她已经停止了心跳。
“令妹不是一个人来的。”职员语带顾虑地说。
其实我已大致猜到了,但还是满脸通红,无法抬头面对。
我去了一趟旅馆,为妹妹带来的麻烦向大家致歉。老板和女服务生露出既尴尬又同情的表情向我说明经过。
光子于七月一日与一男人结伴到这家旅馆投宿。那是光子与我在新宿分手的第二天,所以她应该是从东京直接来此地的。当晚毫无异样,她还说很喜欢这里,想再续住一晚,没想到第二天拂晓时分不幸发病。
出事以后,同行的男人显得极为狼狈。等到医师宣告死亡,女服务生好心地为死者脸部盖上白布时,那个男人已悄悄换上西服,声称要去邮局一趟,便走出了旅馆。旅馆的人都以为他是去拍电报。至于那男人是何时拎走公事包,又是何时从死者的手提包里偷走名片夹的,当时一片混乱,旅馆里竟无一人察觉。男人就此一去不回,大家猜想他一定是直奔车站离开了。
旅馆登记簿上填的是假名,旅馆方面发出的电报也因“查无此人”而被退了回来。无奈之下,只好请镇公所代为安葬死者。
“没见过那么绝情、那么狠心的男人。”
女服务生们至今仍对那个男人骂不绝口。
我仔细打听了一下那人的相貌,又看了登记簿上的笔迹。然后把光子二人的住宿费连同谢礼一并交给旅馆之后,翌日就带着她的骨灰回到东京。
天底下再没有比笠冈勇市更卑鄙的男人了。
当然,光子被他勾引,她自己也要负一半责任,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并不怪他。我只恨他在光子猝死温泉旅馆之后独自潜逃的行为。想必他是怕这场突发事故会揭发他的丑事,对他的婿姻和社会地位带来不好的影响。对他来说,光子的猝死纯属意外,他当时惊慌逃走的心理多少可以理解。然而,身为光子兄长的我无法原谅他,光子死后还受到他的侮辱。为了掩饰自己下流的行为,他竟然拿走光子的名片,让她变成一具无名尸,这种卑鄙行径令我燃起憎恶之火。现在回想起来,他若无其事地跟我打招呼,说什么“令妹好像不在家”应该就是从Y镇逃回来的翌日吧。后来他针对报警寻人提出的建议,也是怕事迹败露的伪装。
我在旅馆打听到的男子的长相和登记簿上的笔迹都直指笠冈,我以前在银行里见过他写的公文,那风格特殊的字体与登记簿上的一模一样。而且据说他曾在七月初请假一个星期,宣称要返乡探亲。一切都纹丝合缝。
光子的葬礼上,笠冈果然没有露面。他以身体微恙为由,让妻子代为出席。毫不知情的笠冈太太一脸狐疑地在灵前参拜。我在众人面前谎称妹妹在亲戚家病死,银行的同事多少都抱有些疑问,但我一直坚持这个说法,这不仅是为了保全妹妹的名节,也是为了我的自尊。此外,虽然还有点模糊,但我确实已经萌生出一个想法。
葬礼之后,第一天回银